她还有点儿想去看看白薇怎么样了,他俩都是她惦记的在宫外的好朋友。
然而还未等到机会去问晏温,馨和苑却来了个她此刻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孙婧初。
这日晌午,沈若怜刚喝了药,正苦得鼻子眼睛皱成一团,侍女在外面禀告,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沈若怜急忙从床上起来,正迎到门口,就见皇后一面从垂花门进来,一面偏着头笑语盈盈同侧后方的孙婧初说着话。
孙婧初面色羞赧,低头应着。
沈若怜瞧见她二人这样,眉心一跳,下意识便想转身回去,然而那两人似有所感一般,忽然一齐抬头看向门边的她。
沈若怜无法,只得走出去相迎,强颜欢笑,还要摆出一脸惊喜的样子:
“母后来啦?孙小姐也来了,快请进。”
好烦啊啊啊!!好想装晕!!
养病都能见到她,还得被迫对她笑,沈若怜觉得自己肺里又开始疼了。
她刚出去就被皇后拉住手,听她疼惜地对自己说:
“你身子还未大好,快去榻上歇着,别同母后行那些虚礼,今儿个本宫就是来看本宫女儿的。”
沈若怜瞟了孙婧初一眼,故意把脸往皇后身上蹭了蹭,亲昵道:
“都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将她拉到榻上,让她坐上去,自己则和孙婧初一起坐在秋容搬来的太师椅上。
沈若怜坐定后其实心里尚且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皇后怎么看待自己私自去寺庙一事,怕她又对自己心生不满。
果不其然,皇后喝了口热茶后,便换上了略带责备的语气,然而说的话却让沈若怜有些诧异。
“你说太子那孩子也是,为了让你定亲前静静心,将你送去寒山寺那地方也就罢了,怎的你落了水出了事,也瞒着本宫和老四,要不是今日本宫召太医请平安脉,还不知道你出了事。”
沈若怜一顿,原来晏温替她对皇后隐瞒了她私自出宫一事?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带着些小小的雀跃。
所以即便他对她表现的再如何疏离淡漠,但他其实还是袒护她的对吗。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可能是皇兄不想让母后担心吧,其实那日落水也没那么严重的……”
想了想,她还是不情不愿地问了孙婧初一句,“孙小姐没事了吧?那日……怪我脚下没踩稳,倒是连累孙小姐了。”
孙婧初听了她的话,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笑道:
“多谢公主关心,臣女一切都好,这次来,臣女也是想来同公主当面道歉,若非臣女那日邀请公主看鱼,公主也不会落水。”
孙婧初说完,还不等沈若怜开口,皇后又接了话茬,“倒是说来太子越发奇怪了,你落水回来,被安排在东宫一事未对我们说也就罢了,怎的婧初几次想来东宫探望你,也被他给拒了,倒像是藏着掖着什么一般。”
皇后狐疑,“说起来,你这落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若怜面色一僵,总觉得皇后话里有话,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可不是说咱们太子殿下宝贝他这个妹妹呢。”
孙婧初掩唇轻笑了一下,淡淡扫过沈若怜,意有所指道:
“不仅臣女想来看望公主被拒,据说那裴家二公子几次想来看望公主,也都被太子殿下拒之门外了,想来,殿下是想让公主安心养病吧,毕竟太医说病中忌多思。”
沈若怜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孙婧初一眼,随后小心观察着皇后的神色。
饶是她再天真,也能听出孙婧初话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孙婧初的话说完,她看见皇后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几变。
沈若怜:……
所以孙婧初今日是有备而来,这一来一回,根本就容不得她插半句嘴,偏偏还美其名曰来看望自己。
她好想骂人,如果可以,她还想上去撕烂孙婧初的嘴。
但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孙婧初的话,总不能直接说“你们想多了,我和太子哥哥没什么”吧?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好在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一瞬,皇后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同她说起了别的。
沈若怜如坐针毡地应着,明显心不在焉。
陪着那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才终于将人送走。
她二人临出门前,她还见孙婧初回头意味深长地对自己笑了一下。
沈若怜脊背窜起一阵凉意。
她这下完全确定,孙婧初应当是知道了什么。
可她同她又没怎么接触,沈若怜想了又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晏温将自己对他的感情告诉了孙婧初。
而且沈若怜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大。
毕竟他十分重视孙婧初,孙婧初又是她未来的太子妃,若是他在感情上有了困扰,找自己的红颜知己倾诉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