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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节

得一子沉声说道:“不错,正是‘霄光火文神印’。此印源自先秦,几经周折落入东汉费长房之手,助他得道成仙,能医百病,能驱瘟疫,甚至能令人起死回生。却不料费长房后来路经平舆,不慎遗失此印,终被群鬼所杀,这枚神印也便就此失传。直到不久前我三访平舆,踏遍其间的每一寸土地,才终于在一处地洞中寻见此印,令这枚‘霄光文火神印’重见天日。”
说到这里,得一子也不理会在场众人的一脸茫然,又继续说道:“持霄光火文神印,可印篆牒,上起神龙发风雨,下令五岳驱城隍;神灵遁走,妖邪不侵,虎狼奔逃,百病皆除。得此印者,神能感应,位登真仙,又何况是搬山填海、隔空取粮这点微末伎俩?”
这番说辞直听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听不太懂,却也觉得高深莫测。就连那方大人也是脸色大变,正要开口说话,旁边又有衙役大声惊呼道:“你这法宝虽然神奇,可是……可是这个木盒就这么点大,就算将手摇到抽筋,只怕……只怕也变不出宁义城里半个月的粮草。”得一子冷笑道:“那还不容易?”
说着,得一子便将装印的木盒递给旁边的谢贻香,又从包袱里摸出一道朱砂画成的符咒。只见他一手持符,一手持印,用符咒绕着这枚霄光火文神印不停旋转,口中念念有词,吟颂道:“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福德高巍巍,供食令清净……”
伴随着他念起咒语,手中那道符咒已自行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火光。得一子轻轻一抖,整道符咒便化作灰烬往四下散开,被风一吹,纷纷飘上半空。众人不禁抬头望去,只见大片阴云笼罩之下,整座宁义城已变得极为暗沉,再看那些漫天飞舞的符咒灰烬,竟在忽然间变成一只只纸折的仙鹤,就在众人头顶上飞舞盘旋,少说也有五六百只,直看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随后便听得一子扬声念道:“一念升太清,再念皈虚无,功德九幽下,旋旋生紫薇。霄光火文,急如律令!”话音落处,他将手中那枚霄光火文神印高高举起,顿时便有一团火光从那枚玉印上腾腾而起,晃得周围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眼前的火光渐渐褪去,只听“哗啦哗啦”一阵声响,漫天的纸鹤已尽数落地;再定睛一看,落下来的哪里是什么纸鹤,分明是一粒粒黄豆,犹如下了一场豆雨,将黄豆洒满了整个衙门前的一片空地。
第802章 转双瞳攻心立威
要知道衙门里的衙役这些日子虽然有人肉为食,但无论肉质的口味还是心中的恐惧,早就已经吃得腻了。此时见到漫天的黄豆铺洒下来,少说也有十多斤,在场所有的衙役都是惊喜交加,争先恐后去捡地上的黄豆,也顾不得还未煮熟,就这么径直塞进嘴里生嚼。更有好几个衙役跪倒在地,向场中的得一子叩头说道:“果然是仙尊降临,宁义城有救了!”
谢贻香虽然没能看出这一幕当中的玄机,但也深知这绝对不是什么道法仙术,而是得一子玩弄的花样;甚至极有可能与自己方才见过的那几个壮汉有关,早已在暗处布置妥当,这才和得一子联手上演了这一幕好戏,倒是和当日兰州城里那个居星士表演的幻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似这等旁门左道的伎俩,骗骗在场这些衙役倒也罢了,但眼前这位宁义太守方铁衣曾在父亲帐下效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又岂会被得一子这点伎俩蒙骗?果然,眼见所有衙役都趴在地上拾捡黄豆,那方大人却是一动不动,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场中的得一子,沉声说道:“倘若道长只有这么点道行,倒是令下官失望得紧。”
得一子此时已将那枚霄光火文神印交给谢贻香,叫她放回木盒里收好,听到这话,顿时冷笑道:“区区方术,的确只能骗骗无知蠢物。你若是也对此深信不疑,反倒不配官居宁义城太守一职,更不配同我说话。”方大人冷哼一声,缓缓说道:“道长有何高论,下官洗耳恭听!”
得一子摇了摇头,叹道:“可笑,可笑。”说着,他向方大人踏上两步,将两只眼睛向上翻起,转出下面那对血红色瞳孔凝视眼前的方大人,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方大人脱口问道:“可笑?”他随即看到得一子眼中的双瞳,顷刻间已是面如死灰,忍不住退开两步,厉声喝道:“你……你这妖道!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妖孽!”
得一子继续朝他逼近,冷冷说道:“如今这座宁义城里,兵不过数百,衙役不过数十,纵然加上所有的精壮男子,也凑不足五千之数。恒王以三万大军之势围城,倘若真要强攻夺城,两个时辰便已足够,你这位宁义太守也将死无葬身之地。然而正是因为对方奉行‘兵不血刃,不杀一人’的策略,才能让宁义城苟延残喘至今,才能让你这位宁义太守有机会宁死不降、拼死抵抗,否则哪轮得到你上跳下窜,上演一幕精忠报国的悲情戏?这难道还不可笑?”
方大人此时已被他目中的双瞳吓得心胆俱寒,再听到这一番话,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厉声喝道:“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你这妖道当真好大的胆子!我方铁衣尽忠职守、拼死抗贼,誓要以丹心照汗青,谁敢笑话于我?”
得一子冷笑道:“抗贼?只怕未必。你所谓的逆贼叛军,乃是本朝皇子恒王的兵马,和你宁义城的兵马、朝廷的兵马一样都是汉人;在百姓眼里,其实并无太大区别,不过是权贵之间的一场内讧而已。须知百姓面对如此局面,要判断谁好谁坏、谁善谁恶,便是看双方的言行举止。如今恒王的兵马号称‘兵不血刃,不杀一人’,面对宁义城这座江浙和福建交界处的战略要地,却只是围而不攻,想要和平夺取此城,可谓是大获民心;而你方铁衣为了坚守城池,不惜令城中百姓挨饿,还在自己的城里大开杀戒,号召大家烹食人肉为食。对百姓而言,对阵双方的好坏善恶,岂非一目了然?想必用不了多久,你方铁衣的大名便会传遍江浙和福建二地,继而传遍整个中原,甚至令当今朝廷的蒙羞。试问你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代价,换来的确是天下人的咒骂,由此遗臭万年,岂非可笑至极?”
这话一出,方大人再次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径直坐倒在地,嘶哑着声音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方铁衣一身正气、满腔赤诚,又怎会……怎会……不管怎样,我对朝廷忠心耿耿,当今皇帝英明果敢,自然心知肚明。只要……只要有皇帝的垂青,方铁衣虽死犹荣,何必理会其它人的污蔑?”
得一子举步来到他的面前,用那对血红色的瞳孔直视他的双眼,沉声说道:“你可曾想过,恒王的三万兵马围困宁义,却为何只是围而不攻?难道是因为怕了你方铁衣和城里的数百军士?要知道那个家伙……那个‘逃虚散人’设此毒计,不仅是要替恒王拉拢民心,抹黑朝廷,其实又何尝不是在离间你方铁衣与朝廷的关系?在皇帝看来,恒王的军队之所以对宁义城围而不攻,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位宁义太守早有归降之心,至少也有谈判的可能,这才按兵不动,想要在私底下将你劝降?否则宁义城身为江浙和福建两地交界处的战略要地,而今恒王的势力已尽数退回福建,金陵城的威胁也随之解除,留在铜陵、宣城和湖州三地的兵马早就应该赶赴宁义城驻守,将恒王的势力牢牢封锁在福建境内,但朝廷却迟迟没有发兵来救。这难道不是因为皇帝早已对你这位宁义太守起了疑心?”
旁边的谢贻香听到这里,不禁暗叹一声,想不到这小道士胡说八道起来,竟是丝毫不输给那个言思道。朝廷之所以没有派军前来增援宁义,乃是因为江南一带的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对此方大人也是心知肚明,此时却被得一子颠倒黑白,解读成皇帝对他生出了疑心。再加上得一子目中双瞳的厉害,谢贻香更是深有体会,对方大人眼下的处境再是了解不过。果然,那方大人强撑至今,整个人已接近崩溃边缘,喃喃问道:“那……那我应当何去何从……又该如何是好?”
得一子不屑地一笑,说道:“以你的能耐,摆在你面前的确然是个死局。但幸好你遇见了我。”说罢,他便向周围的衙役扬声说道:“我早已说过,此番我奉三清祖师的谕旨,专程替宁义城送来半个月的粮草。只要你们肯听从我的调度,我便能击退城外叛军,让宁义城重归太平。”
在场的衙役们因为得一子表演的这一幕戏法,早就对这个小道士心悦诚服,听到这话,一个个更是手舞足蹈,当场欢呼起来。谢贻香虽是和得一子同来,但直到此刻也不知这小道士究竟有何谋划,忍不住悄声问道:“小道长,如今的宁义城里少说还有两万多号人,就算每个人一天只吃半斤粮,按半个月算来,也是十五万斤。就算你真能凑齐这十五万斤粮草,又该如何突破城外叛军的三重封锁,将粮草平安送进城里?”
得一子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方大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得一子厉声说道:“好……好……正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倘若你当真能够拿出半个月的粮草,方某人便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你身上,叫整座宁义城上下全都听你差遣!”说罢,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只要不是叫我们投降叛军,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方铁衣必定身先士卒,绝不皱一皱眉头!”
耳听方大人说出这话,得一子冷笑道:“宁义城半个月的粮草,今夜便能送进城里。只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得替我准备些东西。”方大人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得一子闭上双眼,重新转回那对灰白色的瞳孔,缓缓说道:“我要在宁义城里开坛做法,敕令天兵天将下凡相助,替宁义城搬运粮草。否则今夜我何必要作这身打扮?”
第803章 搭高台五行布阵
这话一出,莫说是方大人,就连谢贻香也是惊骇不小。先前得一子洒出满地黄豆,自然是糊弄人的幻术戏法,如今他声称要替将宁义城送来半个月的粮草,难道也只是骗人的把戏?幸好谢贻香知道这小道士最爱装神弄鬼,他若是执意要故弄玄虚,那旁人是无论如何也追问不出答案;一旦逼问急了,只怕他还会当场翻脸。
当下谢贻香便向方大人说道:“这位小道长的本事我再是清楚不过,他说今夜有粮食送进宁义城里,那便绝不会有假,方大人只管照他吩咐去办。反正宁义城已经落得如此地步,方大人倒不如放手一搏,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倘若今夜果真有粮食送来,整作宁义城便能起死回生;倘若今夜见不到粮食,对宁义城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我谢贻香甘愿与他同罪。”
听到这话,方大人看了看谢贻香,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目生双瞳的小道士,终于咬牙说道:“好!你要下官替你准备些什么?”得一子却不作答,而是径直往衙门里走去,方大人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招呼两人到衙门里就坐,又叫衙役将地上的黄豆尽数收捡起来。待到一行人来到衙门后堂坐下,得一子又询问宁义城里现有的兵力,那方大人倒也毫不隐瞒,回答道:“如今宁义城里驻守的军士共有五百六十三人,虽算不上精锐之师,但好歹也是从行伍间训练出来的兵卒。还有便是衙门里各职衙役,总共有三十二人,都是精明干练的办事能手。除此之外,早在叛军围城之初,下官便在城里招募精壮男子参与守城,眼下能够随叫随到的,共有三百七十来号人。”
得一子也不置可否,而是将话锋一转,这才向方大人盘点自己做法要用的东西,原来竟是要方大人派人给他搭建一座道家法坛,以便今夜的开坛作法。由于时间仓促,法坛务必要在今夜三更前完工,新修一座高台自是来不及了,所以也只能从简。对此得一子早有盘算,看中了宁义城里一家名为“天云居”的酒楼,合计有三层之高,算是城里最高的一桩建筑,眼下早已废弃多日。他便要方大人手下的衙役将这家“天云居”的屋顶整个拆去,然后在第三层用方桌垒成高台,能堆多高便堆多高,好让他在上面做法的同时,能够看清整座宁义城的动静。
不仅如此,得一子又说自己今夜做的这场法事,还要借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的五行之力,所以要按五行的方位用颜色进行标注。其中城里“天云居”的法坛便是正中方位的“土”,所以堆叠成高台的每一张方桌,都要用黄色布匹包裹起来;而宁义城的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则要对应五行当中“木”、“火”、“金”、“水”四者的方位,分明用青、红、白、黑四种颜色的布匹悬挂在城门口,能有多少便挂多少,以此布下五行大阵,增强他开坛做法时所用道术的威力。
方大人听得眉头深锁,兀自沉吟许久。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让衙役们依照得一子的要求去办,务必在今夜三更之前完工。待到衙役们领命而去,得一子却还有吩咐,先是要方大人调四百名军士驻守在宁义城东面城门的城墙上面,每个军士都要备齐弓箭,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然后再从百姓里挑选出两百名精壮男子,全部到宁义城西面的城门处集合,等候差遣;而城里剩下的一百多名军士,则是全部去往宁义城的南门,在城门内的街道上就地挖一个大坑,至少要有一丈深浅,其大小则是能挖多大便挖多大;至于宁义城北面的城门,却只需派出两名衙役前往驻守,随时听候调度便是。
那方大人出身军阵,又身居太守一职,倒也不是蠢笨之人。听到得一子的这些安排,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小道士所谓的“开坛做法”,到底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所谓的天兵天将下凡送粮,更是无稽之谈。今夜是否真有粮食送进城里,其玄机便在宁义城的东南西北这四处城门。
然而他仔细盘算得一子的布局,却看不懂其用意所在,忍不住问道:“城外叛军此番断我粮草,想要以此逼迫我方铁衣投降。而今就在宁义城西面的‘际山’山脚,叛军首领唐先开早已准备好了五千斤白米、一万斤面粉,更有大量鱼肉蔬果;只要下官肯开城受降,立刻便会将这些食物运送进城,以解宁义城的危局。听小道长的这般安排,难道是想让我们伺机夺取西门外的叛军准备的那批食物?若是如此,那可万万使不得!要知道叛军在宁义城西设有重兵看守,莫说是只派两百名精壮男子前去夺粮,就算整座宁义城精锐尽出,也是在自寻死路!”
话音落处,得一子已用他那对灰白色的瞳孔死死盯住方大人,嘴里冷冷说道:“你只管听我吩咐便是,哪有这许多废话?你若是真有本事,又何必要来听我调度?”那方大人被他呛得面红耳赤,正要开口再问,得一子又沉声说道:“待到我开坛作法,自会有天兵天将前来相助。而派往西面城门的那两百名精壮男子,不过是做些搬运类的力气活罢了,其中玄机,又岂是你这等蠢物所能揣测?”
方大人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险些便要当场发作,幸好谢贻香深知得一子的脾气,早已有所准备,连忙在旁好言相劝,这才令方大人平复下心中怒火。眼见自己面前的这对年轻男女,一个是脾气古怪的双瞳妖道,一个则是冥顽不灵的谢家三小姐,方大人恼怒之际,也不愿继续留在这衙门后堂里,便吩咐身旁的衙役照得一子的安排去办,自己也起身离席,亲自前去督促。
谢贻香这才想起自己正在查办的“人厨案”,便要问方大人要人,叫他交出伙房里那个女童,不料却被得一子厉声喝止,说道:“今夜兹事体大,为了安全起见,你全程都得留在我的身旁,切不可轻举妄动。哼,待到粮草运送进城,往后自然再没人烹食人肉,届时你还怕方铁衣不肯将一个凶手交还给你?”
对此谢贻香早已想得通透,知道如今宁义城的安危要紧,那女童虽是万分诡异,但比起全城百姓的存亡,的确算不得什么。于是她也不再纠缠此事,任由方大人亲自前去督促。待到众人相继离开,衙门后堂里便只剩下谢贻香和得一子两人,谢贻香正准备探听得一子心中的盘算,却见得一子已将双腿盘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摆出一个打坐的姿势,也不知是睡着过去还是在神游太虚,再不理会自己。谢贻香无奈之下,只得压下心中好奇,在一旁耐心等候。
第804章 登天云金光速现
话说此时一更已经敲响,也便是戌时之后,天色早已黑得尽了。谢贻香想起得一子让众衙役在三更之前将所有事宜准备妥当,算来还有两个时辰,百无聊赖之际,只好也在这衙门后堂里打坐练气。然而她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那个杀人吃人的女童,担心那女童会突然出现在这衙门后堂,又来挑衅于她,所以一直心存戒备。幸好这一幕却到底没有发生,想来那女童倘若当真是什么妖邪之物,有得一子这个目生双瞳小道士在场,多半也不敢轻易露面。
伴随着后堂里的灯影飘摇,时间也在一点一点流逝,耳听衙门外的宁义城里时不时传来动静,也不知是方大人正在命人依照得一子的吩咐准备,还是城里的百姓又在因为饥饿自相残杀。眼看三更将近,那方大人终于带着几名衙役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说一切都已按得一子的要求布置妥当。椅子上的得一子随即睁开双眼,也不向方大人等人多做解释,只是招呼谢贻香拿着他那个黑色包袱同行,一路前往宁义城里那家“天云居”酒楼。方大人无奈之下,也带人跟在后面,看这小道士究竟有什么谋略。
谢贻香踏出宁义城衙门,才发现今晚分明是个月黑风高之夜,隐隐可见头顶上密布的阴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怕不久后将会有一场狂风或者暴雨来临。而城中那家“天云居”酒楼,谢贻香之前也曾好几次路过,倒也依稀有些印象。待到一行人相继抵达宁义城的正中一带,便已遥遥望见这幢三层高的酒楼,此时屋顶已被尽数拆除,在第三层上用二三十张方桌堆叠起来,搭建成一个锥形高台,约莫有两丈多高低;而且依照得一子的吩咐,当中的每张方桌,都是用一张丈许见方的黄色布匹覆盖,然后再层层堆叠。远远望去,整个“天云居”的三楼上面便是一座黄色的高台。
眼见方大人手下的衙役如此效率,就连得一子也忍不住微微点头,径直踏入这家“天云居”,一路上到三楼。谢贻香和方大人等人紧随其后,从这酒楼的第三层往外眺望,整个宁义城已然尽收眼底,可见此处果然是城里最高的地方。虽然今夜星月无光,但也难不倒谢贻香“穷千里”的神通,放眼望去,隐约可见宁义城的东南西北四处城门,此时都已对应五行中“木”、“火”、“金”、“水”四者的方位,在城门的门洞处挂着密密麻麻的青、红、白、黑四种颜色布匹,正是得一子之前的要求,要用五行对应的颜色标注方位,从而借用所谓的“五行之力”。
再看宁义城内的情况,也正如得一子之前的调度。东面的城门处四百名守城军士已经整装待命,全部守卫在了城墙上面;南面的城门处,则是百余名军士在城门内的街道上挖出了一个深坑,竟有三四丈方圆,几乎将整条街道拦腰切断;而在西面的城门处,从城内百姓里挑选出的两百名精壮男子也已就位,只等得一子吩咐;只有北面的城门处一片冷清,只能看见几名驻守的衙役。
至于再远处的宁义城外,由于夜色实在太过暗沉,谢贻香也看不大清楚。只能依稀察觉到围绕着宁义城的四野和山峦,有一整圈若有如无的灯火光亮,显是围困宁义城的那三万叛军驻地,逢此深夜,也看不出其中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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