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拒绝那便是答应,出发吧,莫要让叶夫人久等。”
……
……
阳乌出谷升蟠木,幂幂寒烟敛修竹。
第六山。
大坪之上无名闲亭。
亭中,三人对坐,依旧在细品着安乐的水墨竹石图,晨曦自地平线尽头洒下,落于画卷之上,熠熠生辉。
“观画可窥人,作此水墨竹石画者,胸有猛虎,有意气内敛,又有君子之气,与自身所学炼神剑意共鸣,是不可多得的练剑好苗子。”
背负着宽大松木剑匣的白衣中年男子,沉默寡言,却终于为此画,做出了点评。
身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捋着胡须,亦是点头:“水墨画竹,于大赵中比较少见,能画出风格者,更是少见,而这幅画作极佳之处,不单单是画竹,更在于诗才与书才。”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作画之人应当遭受了磨难,却并不惧怕磨难,任由磨难来袭,自岿然不动,君子脊梁挺拔如天柱,还有这字,奇诡洒脱,看似不羁,实则汲取了百家之长,颇有章法。”
“观画、品诗、见字……足窥画师之本性,不错。”
背松木剑匣的白衣男子想了想,道:“就是融于画中的心神之力差了些,否则此画,价值更甚,不吝些五品法宝。”
太庙老人赵黄庭不由大笑起来:“你们都觉得好,那就是好,至于心神之力差,那是因为作画小友,炼神不过入定,借着作画之缘,刚踏足胎息……”
这话一出,儒衫老人与白衣男子,面色俱是有了变化。
你赵黄庭可在说笑?
作画者……才胎息?
赵黄庭笑了笑,道:“我与这小友颇具眼缘,可惜,小友得罪了秦府,如今虽有林府花解冰庇护,但你们也知道,林府即将大劫在即,将自身难保,老朽便想为他寻个后路。”
“本去文院寻你个老匹夫,欲以此画让小友入文院当为画竹先生,可既然来了第六山,山主你且看看,小友此画,可否入第六山,占一守山人名额?”
初日照高林,赵黄庭话语萦绕古亭。
儒衫老者眯了眯眼,映照初日光照,打量竹石图。
“赵黄庭,你这就错了,守山名额弥足珍贵,六山主丰神盖世,此子不过胎息炼神,岂能叨唠六山主,当入我文院画阁,传墨竹画工,起墨竹狂潮。”
背负松木剑匣的白衣男子缓缓扭头,望向儒衫耄耋老者。
“画好,可破,文院非你一人文院,秦离士若至,你束手束脚,入你文院憋屈。”
“我这不同,第六山上,我有一剑,秦离士不敢来,畅快。”
闲亭之中。
赵黄庭也是看的颇为愣神。
不曾想,这两位在大赵举足轻重之辈,竟是当着他的面……抢起人来!
第二十九章 五禽气血入圆满,道果自蜕剑客天生
安乐来到了演武堂,林轻音与林追风早早就等候着,却无半点不耐,丫鬟留香应该也来与她们说过安乐被花夫人所请的事。
“先生。”
见到安乐,林轻音与林追风一同欠身行礼。
如今,安乐教导他们作素描,林轻音自是执弟子礼相待,林追风跟着林轻音也学的有模有样。
安乐笑着与她们打过招呼,便开始准备工具,开始今日份的作画。
林追风与林轻音跟随学画,林追风学了片刻便没了兴趣,抽出烧火棍,拉着八公子林业对练武学去了。
林轻音倒是学的很快,女子心思细腻娟秀,对于线条以及光线明暗的把握已经有所心得,唯一差的便是构图这一块。
安乐作画之余,顺便对林追风以及林轻音,还有两位随机抽取的幸运公子进行了岁月气的汲取。
加上云柔仙子,每日汲取的人数上限依旧是五人,但因为炼神修为提升,一次的数量多了些,总共汲取了十五缕岁月气。
唯一遗憾,一缕流金岁月气皆无。
安乐倒是看的洒脱,未曾抽到流金岁月气,也不曾懊恼。
红霞散天外,掩映夕阳时。
傍晚时分,安乐沐浴着夕阳晚霞,离开了林府,悠闲惬意,来到了御街燕春里的酒家打了一份老黄酒。
他不知今夜太庙中的老人是否会来,但打了黄酒以备不时之需总是没错。
打了酒,切了半斤猪头肉,往清波街方向行去,迎面却是撞见了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黑衙捕头黄显。
安乐笑了笑,心思活泛,若是太庙中的老前辈未曾来,手中黄酒倒也可与黄捕头饮个痛快。
然而,黄显腰间挎刀,眉间挂着几许忧愁,见到安乐,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安公子,从林府下工了?”
安乐点了点头:“黄捕头愁眉不展,难不成我那画作未曾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