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府卫离去,仆人才站了起来,扇了扇灰:“起来吧,侯爷已经过去,我送你出去!”
这书商也擦了一把冷汗,刚要离开,又见一些偏将副将而来,脸色沉凝,甲叶连声,带着肃杀,这书商看着,大气不敢喘一下,跟着下人出门。
侯爷一回到府中,就是直接奔往议事厅,进入大厅,侯爷是直上坐了主位,脸色发青,向着府卫说:“给我请沈先生。”
“诺!”这府卫一行礼出去。
片刻,十数个偏将云贯而入,见着侯爷,单膝跪下:“拜见大帅!”
甲衣碰得一片响。
“起来。”侯爷环视了一下左右,带着一丝冷峻,见着这批偏将分列左右,恭谨如前,才稍缓了些脸色。
这里是侯府,不是军营,稍过一会,丫鬟端着茶而入,给侯爷和这些偏将上茶。
场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一个丫鬟略抬起了首,见侯爷脸色铁青,这些偏将也是带着杀气,丫鬟不由兢兢战战不敢直视,听闻着以前婢女就有伺候侯爷时摔碎茶杯,拖出去打死,想到这里身子就是一颤。
茶端在桌上,侯爷一挥手,丫鬟都是退出,除侯爷贴身府卫,府卫都是退下把守四周。
一个络腮胡子偏将,上前一步:“侯爷,今天这事,分明是都督府在打压我们一系,开始剥夺我们军权,自朝廷派了总督,这些人都忘记侯爷的恩惠,反过来对付侯爷,洒家实是难受!”
一个副将也上前一步冷笑:“侯爷,此事必不可忍,我们必须想着办法反击,不然侯爷大权就要剥夺,到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这些人说话时都带着杀气,原济北侯主管安州,现在将大权交出,这济北侯一系都渐渐冷落。
一个平日里颇被侯爷器重的谋士,就向前一步:“侯爷,天下平定,大局已定,由武渐文,现在不止我们,还有别的侯爷都在交权,我们抗衡不得,现在顺应大势交权,以后还能保住富贵。”
一个偏将出列,对这人大骂:“竖子,你此举是要置侯爷何地?”
场内分成两派,一派不能忍,一派交权保平安,侯爷脸色不好,听到自己属下还在争论,一时间就是怒火冲心,大怒:“都给本候退下,谁也不许争吵。”
场内的人都脸色变化,不敢说话,一时间安静,过了一会,一人才是上前:“侯爷,最近倭寇猖獗,侯府封地也受到不少影响。”
场内议论起来,都眉头紧皱,半个时辰议事才算过去,诸将一一退下。
一卫上前禀报,侯爷才露出一丝微笑:“让沈先生过来!”
殿内空空,这人转到候客厅,沈先生喝茶看书,上去:“沈先生,侯爷已议事完毕,请您过去。”
沈直把茶杯放下:“我现在就去。”
说完进了议事厅,侯爷见着沈直进来,就说:“沈直,今天这些事,哎。”
沈直就低声说:“侯爷何必发怒?天下已定,这些人虽是侯爷一手提拔,也起了心思,却是正常。”
侯爷沉默片刻,却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七十五章 成书
沈直冷冷一笑,说:“侯爷,倭寇之计将成。”
“这攻打县城只是小事,我已得了倭寇死士,刺杀总督,到时倭寇配合袭击,一时间就可糜烂数郡,到时侯爷可上书请罪。”
“现在大权是在总督手里,这责任上面也清楚,我们上书只是显的忠贞。”
“再说诸将桀骜,要是换个人来,收服诸将也需时间,而且就算朝廷派下人,必要依仗侯爷。”
济北侯在殿中踱了几步:“既已安插人手,是不是可以索性杀了总督?”
沈直一倾身子,低沉说着:“不可。”
顿了顿,又说着:“侯爷,这都是分寸。”
“倭寇再强,能占我郡县,无非是掠夺罢了,所以我们选择倭寇。”
“刺杀总督,是为了显示总督无能,朝廷才会考虑选侯爷坐镇应州大局,但是又不能真的刺杀成功,真的刺杀成功,就是震动朝廷的大事,朝廷非清查到底不可——这样谁也得不了便宜。”
“侯爷,此时不是乱世,要是侯爷早有此心此力,杀总督可争龙,现在这步只是取死之道。”
“侯爷,今上开国,是一朝高祖皇帝,英明神武,可是现在登极已有七年,听闻身体不是很好。”
“侯爷只要掌了兵权,要是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太子柔弱,对诸侯也难一一削平,侯爷自可长期掌权,甚至世袭。”
“要是万一出了大乱,侯爷更可再进一步……”
“但现在,却万万激进不得,为了避免假戏真作,我以为,可派遣人员在场,一旦这些倭寇有胆子有能力假戏真作,就可杀之。”
济北侯眼神幽幽,似乎在沉思,良久叹了一口气:“先生辛苦了,这些日子仰仗先生了,若不是先生出计,要掌握兵权还不知何时。”
沈直躬身,正容:“侯爷提拔我泥涂之间,自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呢?”
济北侯就是一笑,不再语言,良久,似乎想起了些:“对了,听说老三吩咐你弄些书?”
“是,裴子云,此届本州解元,的确有些大才。”
济北侯点了点首,良久,又问:“是松云门的人?”
“是!”
“那可不可以拉拢这个人,以及松云门?”
“拉拢此子,难度很大,至于拉拢松云门,只怕根本不可能。”沈直说着,顿了顿,解释:“松云门历史虽不算太长,到现在也经历二朝,可以说,已经站稳了脚跟。”
“这些道门福地依靠地气,虽地气是自然之气,但也有法可破,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就算是名山大川,也可截流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