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的时候,中国人是席地而坐的,坐姿像现在的日韩,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无论是君臣,无论席子的好坏,大家大致上是相当的,无所谓谁给谁跪的道理。因为要跪一起跪。
那么要表示区别怎么办呢,下对上,就是席地而坐的时候,头弯下去,这是拜,上对下的话表示认真,则是直起身,即所谓“长跪”。
到隋唐,随着椅子这种东西渐渐的从西域流传进入中土,并且被推广了开来,大家渐渐坐在椅子上了。因为隋唐比较的君臣一体,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坐到了椅子上。大臣要表示尊敬,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是随着唐朝的灭亡,中国传统的贵族开始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之所以出现这一个原因,主要是因为唐末的藩镇之间的混战非常的频繁,大家族都趋于消亡,而新崛起的家族并没有深厚的文化作为积淀,常常有些小家子气,不象唐初出身世家大姓的大臣,觉得和皇帝平起平坐很正常。于是到了宋代,大臣就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站着了。
宋朝的时候还是站着的,但是到了蒙元的时候,因为是异族入住中原,所以他们对待汉人要求跪拜,一起流行的还有死后要拉着汉人奴隶陪葬,称为人殉,到了明朝,汉族文化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因此明朝也沿袭元朝的做法,一样实行跪拜礼仪,不过还不是三跪九叩,而是四五叩耳。
直到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的出现,他们满族的臣下自称奴才,汉人则称为臣,意思是连奴才都比不上,清朝定鼎中原后,以三跪九叩的拜天之礼,取代了明朝的五拜三叩之礼,这才出现了大家耳熟能详的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电视剧画面了。
第十一章 劫营
李密望着洛阳的城墙,叹了一口气,洛阳城墙在隋朝里面不算最高,比不上西京长安,但是它的坚固程度却不是长安能比拟的,他们已经连续进攻三天了,却没有丝毫的起色,士兵们的伤亡倒还可以接受,但是士气却成了一个问题。
“将军,我们不能继续在洛阳城下这样耗下去了,再耗下去朝廷大军就要将我们包围了。”
对于李密的劝言,杨玄感一时拿不定主意,洛阳城高三丈八尺,厚度超过六丈,隋军虽然人数不足,但是他们自己的部队也不是很多,洛阳城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没有办法从四面八方向洛阳围攻,加上起兵仓促,加上大军之前没办法拿下临清关,致使作用大批粮草物资和龙舟的杨玄感不得不放弃这些物资,从汲郡度过黄河绕道,这样一来他们有限的运载工具只能尽可能多的搭载人员和粮草,没办法搭载太多的攻城器械。
“要是我能把黎阳的投石机带出来就好了,那样的话洛阳城就不会成为我们的难题了!”
杨玄感望着岿立不动的洛阳城,愤愤的说道,其实他的心里知道,以洛阳城的坚固,即便是让他打破了外城,可是依旧奈何不了内城,这座城市是他的父亲一手修建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上春门的城楼上,越王杨侗和刘志两人正在城楼上观战。
“先生,我已经依你之计派人给驻守西京的三弟去信求援了,西京距离洛阳不过七百余里,若是骑兵昼夜兼程的话,最迟后天下午就能抵达了。”
杨侗虽然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战争场面,但是却表现的十分淡定,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很安全,叛军威胁不到他。
刘志轻摇羽扇,说道:“殿下你所做不错,不过眼下光有这些还不足以击溃叛军,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杨玄感八成会在今夜撤军,我们不能一直等待援军,自己也要主动出击,这样的话殿下在陛下那边才会获得更多的关注。”
杨侗有些迷茫,问道:“祖父一直不喜欢我父亲,如果我们擅作主张,将洛阳城丢失了的话,祖父肯定会更加生气的,先生,我们要不要稳重一点?”
杨侗的父亲是元德太子杨昭,杨昭只活了二十二岁就死了,他去世的时候杨侗不过才三岁,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正式因为他的父亲去世的早,因此祖母萧皇后才会对他们三个孙子格外的照顾,为他们聘请了最好的老师,对他们十分的关爱甚至是溺爱,但是隋炀帝杨广却对他们三个十分严苛,这让三兄弟总是小心翼翼的,总以为是自己祖父以为父亲的关系不喜欢自己。
“殿下,燕王殿下一直跟随在陛下的身边,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他,殿下难道还不明白么?陛下并不是不喜欢你们,对你们严苛是因为他对你们的期望很大,因此你们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天下将乱,陛下大军受阻于幽州,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稳定住洛阳的局势的话,只怕东征大军将会不战自乱,到时候陛下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至于殿下担心洛阳的安全问题,这一点倒大可放心,河南令达奚善意、赞治裴弘策已经率领一万五千大军向东都方向驰援来了,预计今晚就能到,我已派人给他们传信,让他们配合我们的行动,叛军人数虽多,但是大多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只要制造出大的声势,令其军心震动,我们便有很大的胜算。”
杨侗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刘志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他,那就是他已经给驻守在河东的鱼俱罗下令,让他调遣五千骑兵渡河驰援,而这支部队将会是他们的一支奇兵。
鱼俱罗武艺高强,一身刀法独步天下,他的徒弟宇文成都是天下第一猛将,而他本人也是万人难挡的勇将,不过他的命有点不好,老是被炀帝猜忌,一开始在丰州当总管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弟弟的原因被炀帝召回身边来解除兵权,鱼俱罗心中惧怕,以为是自己触怒了皇帝,于是带着礼物去结交王公大臣,尤其是楚国公杨素,而杨素是当朝元老,在朝中在军中都有庞大的实力,这使得炀帝心中不安,对他猜忌很深,本来作为边疆将领,私下接触当朝司徒就不合适,又恰逢这个人是炀帝最忌惮的人,引起他一怒之下将鱼俱罗革职查办,丢进了监狱,后来虽然很快就放出来了,但是心中却始终有芥蒂,本来他东征高句丽的时候是打算将鱼俱罗待在身边的,但是恰逢国内的局势不稳,鱼俱罗于是被他留了下来,在河东练兵,这等于是贬职了,鱼俱罗虽然被贬,但是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在练兵,很快手底下便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了,而鱼俱罗最善于使用骑兵,这一点在丰州和突厥人打交道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了,因此他才会作为刘志的奇兵来用。
天色暗了下来,四处一片静悄悄,杨玄感大军打了一天的仗,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不过杨玄感却没有睡觉,正在地图前面研究军情,中军大帐里面的灯火闪烁不定,他忽有所感,抬头看了看帐外,发现李密走进了帐中。
“玄邃深夜到访,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吧?”
杨玄感见李密神情严肃,步履匆匆,似乎是有急事汇报。
“将军,今夜月明星稀,风高月黑,密心中不安,于是卜了一卦,发现此乃旅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