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门,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关上门后,我习惯性的先去看用水,一切完好。
然后我去了二楼。二楼有个阳台,阳台那里做了一个小小的阳光房,专门用来洗衣服、洗拖把,水池的后面,取下瓷砖,一整排??溶液静静的摆在那里。
这是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这些用量,足够让一头五百斤左右的大肥猪,连皮带肉,在十个小时内化成腥臭的脓液。
这是为柏荣齐准备的大礼。
我把瓷砖放回原处。爸爸没有回来过。
我把门锁好,再按照自己的习惯放好了头发,然后把钥匙还给了三外婆。
我去了村里的公共墓地,那里,埋葬着外婆和妈妈。她俩的墓地紧挨在一起,两个小小的土堆,埋葬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感情纠葛早已随风飘散。
人的一生有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消亡,一次是灵魂消亡,灵魂消亡,意味着这个世界再也没人记得他了。
所以,外婆、妈妈、姐姐,现在灵魂还在吗?因为我一直没有忘记过她们。
去外婆和妈妈的墓地,我只是想拜祭一下。将近十天的连绵大雨,即使爸爸曾来过,这踪迹也早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所以我一路边走边看手机。走到石板小路上,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抬头打了个喷嚏,就这么一抬头,我看见有个黑影,在外婆和妈妈墓地前蠕动。
黑影时高时低,时而胖时而瘦,我愣了大概一秒钟,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人,在对着墓碑鞠躬,所以时高时低,鞠躬过后,可能是在挥动手里用来祭奠的酒杯,所以时胖时瘦。
我拔腿就跑。黑影转过身来,朝着山下挥动着手臂。
他在向我挥手!
爸爸,等着我,我来了!
第124章 睡不着真好
等着我,我来了,爸爸。
我从山脚往上跑,边跑边看他,他右手似乎拿了东西,对着我挥手,然后他转身放了东西在墓碑上,转身朝山那边走了。
爸爸,等我,我在心里无声的大喊。
隔着这么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或者这是我自己的想象。
等我爬到墓碑那里,已经只能看到他远远的背影。
爸,你认为还不到见面的时机吗?
我从墓碑那里找了一圈,找到了被风吹落的一封信,信里夹着一张照片。
“乖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其他的交给我!”
我抬眼看去,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但我还是奋起直追,朝着他离去的那条路一直追过去,我有话要说!
公墓后山的路,通向一个水库,路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没有监控。
这也是我之前选择的路线,没有监控,我会开着车直接到水库边上。
然后,用车后备箱里准备的轮椅,将柏荣齐送到我家的浴缸里!
然后将他片成两万片肉片,浸在??溶液里,成为一缸脓液。
然后,我会回到水库边,将车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然后,打开车窗,将车子开进水库里。我会从车窗脱身,然后游回岸边。
岸边,有我提前准备的防水袋,里面有备用的衣服。
之后,我会回到医院,正常上班下班,再也不会去任何酒吧,也不会出现在中央广场附近。
而后,医院有一场和日本某医院的出国交流会,我会跟着医院的队伍,在日本学习半年。
这就是我之前全部的计划!
现在用不上了吗?爸爸,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水库边,看着已经远去的车子发呆,车牌号是m420n,我曾经在车水马龙中跟了很久。
回市里的公交车上,刘雅兰给我打来了电话,她邀请我去她家,说她还是睡不好。
我拒绝了,我告诉她今晚我是妇科急诊的夜班,中午一定要睡一觉,邀请她晚上到我休息室里睡。
她说她看看能不能安排好孩子再决定。
公交车慢慢悠悠,带着我走在这条人很少的公路上。我的思绪飞得很远。
明天是姐姐的忌日,不知道刘雅兰会不会在这个日子心神不安,彻夜难眠,没有也没关系,她会得到报应的。
回到宿舍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把包里的信封掏出来,在厨房找到打火机点燃,看着它化为黑烟,然后我仔细看那张照片。
照片很黑,毫无疑问是夜里拍的,场景在哪里看不清,有几个人也看不太清,唯有一张脸,在烟头的火光中,隐隐绰绰,能看清一个大概轮廓。
他的头发很短,脸型瘦削。这是谁,爸爸为什么给我这张照片,他既然要我停手,为何又给我留下线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将照片藏进盒子里。然后再次打开刘雅兰的监控和定位。
果然,在她给我打电话之前一个小时,她曾经接到了两个来自柏荣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