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见我了,对我点个头,然后指了指外面,示意我出去办公室谈。
不知道还要谈什么?
我装作没看见他,先去处理其他的事,5号床今天下午来咨询过办理出院的事了,女方父母会直接带女儿回山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至于本市的房产,已经托律师在处理了,男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他一改当日生产时无所谓的态度,对女方父母作揖赔礼,好话说尽……然而时不可追,到如今,离婚是已成定局了。
我将5号床的出院到开好,医嘱写好,将它放到了护理站,明天上午,5号床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中午紧急抢救的冯女士安排在19号床,身边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陪同,其他的家属又不知去向了,可能还在医患办交涉。
林女士和Lisa也在,今天是周日,Lisa不用上课,高一也需要适度的放松休息,两母女亲亲热热头挨头的靠在病床前聊天。再观察两天,她也可以出院了。
顺产的产妇,基本上在第三天的上午会按照要求办理出院,在已经快要临近交接班的时候,小赵医生的一位病人来找她,这是一对小夫妻,经常挂小赵医生的号做产检,这次产检结果出来但小赵医生没在门诊,所以找来了住院部。
小赵医生因为自己也是孕期,和我换班了。所以当他们过来时,我接诊了。
那么男方说妻子这几天身上痒,手心很黄,我心里一个激灵,打开化验单一看,不得了。
我马上给手术室打电话:“刚才准备的手术病人,如果还没有麻醉,请立刻停止,将她送出来,我这里有一个危急孕妇,必须马上手术!”
小夫妻都呆住了!
孕36周,胆汁淤积,某项指标超过正常15倍,危在旦夕!
第99章 凉个彻底
手术室还在问,我马上强调:“把刚才定的那台手术取消,把孕妇送出来,马上安排这个的剖腹产,马上,要快,不要耽误!”同时通知护理站,要求早产科医生立刻准备会诊。
消毒,备皮,麻醉师到位开始准备,腹内的胎儿大概率是已经不太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剖腹终止妊娠。否则,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男方已经慌了,赶紧给双方父母打电话,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快哭出来了。
刘主任见状,接过化验单一看,补充到:“联系省儿童医院,我们院一个小时内,会送一名危重新生儿到院,请做好准备。”
刘主任主刀,我助产,半个小时后,新生儿剖出,弹脚底不哭,胃里有羊水,已清理,肺不张,血氧含量低,早产科医生考虑上呼吸机,要求立马转院去省儿保。
我立刻通知家属,目前医院只有男方一人在外面陪同,其他家属还在赶来的路上,我要求他立刻跟着早产科医生一起,跟随救护车,马上带孩子转院。
“那我老婆呢?”他带着哭腔说,“我老婆怎么样?我还没抱一下她呢。我们约好的,生完孩子第一个要抱她的。”
他的嘴唇都抖起来了,“我宝宝能活下来吗?啊,能吗?”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他的腿脚都软了,拉着我的白大褂,人就往地上坐。
我一把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打起精神,你老婆交给我。保证到你父母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她!孩子交给你,你要振作精神,孩子能不能活,靠你配合省儿保的医生。别放弃。”我说,用力的将他拉起来,“快,跟上早产科医生。”
他抓住我的手,“那我老婆就麻烦你了。记得帮我抱抱她啊!”他一边走一边回头。
十五分钟后,早产科医生在群里回复:已经入院,直接进NICU,上呼吸机,下了病危通知单,8000一针的促肺针,先打三针。
孩子父亲很配合。接下来的一切,就看新生儿了,如果三针促肺针下去,孩子往好的一面发展,那就皆大欢喜。
半个小时后,其他的家属都赶到了,我将产妇及新生儿的情况详细告知了家属,四位长辈在一阵慌乱之后,终于拿定了主意,两位男性长辈赶去了省儿保,以防没带足钱,两位女性长辈留下来陪产妇。
这是一个乐观积极的大家庭,双方父母都非常的不错,我很开心看到这一点,也更加衷心的盼望省儿保能传来好消息。
我们该下班了,这已经离下班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我要去中央广场。那里还有我要销毁的东西。即使不销毁,也不能一直留在树上了,狂风大雨,它不一定能在树上坚持太久的。
打着伞,我在大雨中,打车先去了自己的小窝。我在离目的地还有一个路口,就提前下车了。刚一下车,我的鞋子和裤脚就已经湿透了。雨太大了。
等我到中央广场的时候,尽管我身上穿的,是在我的小窝里刚换上的干衣服,此刻也是湿透了,贴在身上一阵冰凉。
而更冰凉的,是我的心。
折叠旅行包不见了,连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现场没有一丝一毫痕迹,大雨天,果然是消灭痕迹的最好时机。
我的手脚连同我的心,凉得彻彻底底!
第100章 谁拿走了?
旅行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我计划色诱柏荣齐时要穿的衣物鞋子、备用的安定针、一瓶上好的红酒、最重要的,那辆斯巴鲁森林人的车钥匙!
这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东西都可以丢,反正没有留下任何会追踪到我的痕迹,车钥匙上也不会有我的任何指纹之类的痕迹。
但是,这辆车,不管我怎么改变我的计划,它都是不能或缺的!
它是我第一次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和二手车行女老板交换来的!
用来转移柏荣齐必备的交通工具,在三个多月以前就让她停在中央广场里。
不管从哪个角度,这辆车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在我的谋杀计划中,除了融化尸体的??溶液之外,最重要的一环。
被谁故意拿走了?还是风雨太大,被刮下来了?
我站在树下,手脚冰凉,手脚发抖。然而我还是不死心,手脚并用的爬到树上,风雨实在是太大了,所幸古树浓密的枝丫,帮我挡住了许多风雨。
就这样短短的一段距离,我爬了很久,树干湿滑,视线不佳,然而等我爬上去,我的心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