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黛芙妮娜以手中长矛指天,刹那间,一道璀璨的金光落下,化作一套威武不凡的金色战甲覆盖其全身,然后她脚下一蹬,便径直地冲向了张藏象。
黛芙妮娜嬉笑道:“别怪姐姐哦,这都是为了赢嘛。”
一身劲装,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算是正常人的武灿环顾场中,那个小怪物在被那老头儿以言语激怒之后,已经一头扎进了一片忽然升腾而起的白雾之中,不见踪影,而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金发少女则是径直冲向了己方最弱的张老弟,看那样子,显然是全力以赴。
只是一瞬间,他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战术布置,所以根本没有犹豫,便直接挺身冲向了张藏象的方向,想要先与他合力拖住对手再说,最起码,不能让他太快出局,不然到时候自己腹背受敌就糟糕了。
不先援助己方最强的武真一吗?
当然不需要,以那个怪物的怪物心性来看,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他不但不会领情,只会反手先将自己打个半死再说,之所以只是半死,还是因为如今正有三叔在上面盯着,如果没人盯着,自己大概也会被其直接生撕吧。
武灿摇了摇头,这个该死的怪物,心里大概从来就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吧,顺者昌,逆者亡,言行无忌,动辄撕人,只可惜,爷爷似乎很看重他,不然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应该已经死了!
却不想,他支援张藏象的心念才刚起,裴旻随之便已拔剑杀至,刹那间,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便朝他激射而来! 剑光破空而至,连脚下的大地都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裴旻随剑光而至,冷声道:“你的对手,是我。”
武灿转头看去,那是满脸的无奈之色,裴旻的厉害,他当然清楚,对方能安排让裴旻来解决自己,他不但不会觉得羞辱,反倒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毕竟他们武家年轻一辈的自信,这些年早就被武真一一个人给磨光了。
不过,这场比赛必须得赢,因为武家不能输,这已是他最后的骄傲了,虽然他也很不愿陪着武真一这个小怪物,却也只能转身迎战。
虽然武灿自己不自信,但武家血脉就是整个人间最大的金字招牌,武灿只是相比于武真一这个怪物来说逊色太多,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废物,相反,此人的实力,在同境之中,绝对算是顶尖了!
“裴大人,虽然不愿与你为敌,但我不能输呀!”
武灿大喝一声,抬起右脚,朝着前方连连踢出,腿影翻飞之间,竟有道道电光闪烁,狂风呼啸,霎时间,风雷齐动,被那道道腿影裹挟着,一齐朝前杀去!
此为洛阳那位公认为天下第一的武神大人于年轻之时所创绝学,名为风影雷光腿,取风之无相,雷之迅猛,将二者合一,出腿之时,引动天地风雷之力,不但速度极快,又可引雷光败敌,而且腿影覆盖四面八方,可从种种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踢出,威力极其惊人!
虽只是玄品绝学,但那只是因为它并无配套的高深内功罢了,说到底,这只是一门杀伐绝学,但毕竟是武神大人所创,而且在武神大人境界更高后,定然又有所改良,故而武灿此刻踢出,道道风雷声动,直看得人惊叹连连。
如果说长安镇武司强,是因为他们有一座藏有天下九成绝学的武库,那么武家的武库,就是那位武神大人了,武家子弟中,除了武真一这个妖怪以外,其余皆是跟着族中前辈们的脚步,也就是武神大人所创之法修行,无论是内功,身法,拳法,腿法,乃至于剑法,刀法,都是一脉相承。
台上观战的武三绝微微颔首,显然颇为满意,纵然那武真一再得天独厚,天资再高,但武家其他子弟也无需担心,只要稳扎稳打,将来未必跟不上他的脚步,毕竟自己父亲也从没说是境境第一。
笑到最后的,方是真英雄!
武灿自己也对这一招十分自信,他虽然天资亦是不凡,但有个武真一压着,所以并不好高骛远,这一手风影雷光腿已被其勤学苦练整整十五年,十五年专精于一门绝学,其境界自然升华。
他身化闪电,一脚踢出,霎时间风雷声动,那道迎面而来的剑光竟应声而碎,而道道闪电随着腿影扑上,看势头,竟是要将裴旻直接绞杀当场!
武灿见状,顿时忍不住兴奋地大吼道:“如何,裴大人?”
已经压抑了太久的他,也是难得有如此心情。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剑退武灿
风雷声动,腿影翻飞,电光火石,杀气惊人!
踢碎那道璀璨剑光之后,武灿乘胜追击,再度飞身迎上,一脚踹出,这乃是风影雷光腿中杀力与速度皆可谓最盛的一计绝招,名为雷霆万钧!
真气狂涌,劲力毕现,显然已出全力,刹那之间,就有万雷齐发,狂风呼啸,顺着森森腿影一起,朝着裴旻狂暴地绞杀而去。
武灿那张一向愁苦的脸上,此刻满是从未有过的兴奋之色。
洛阳镇武司因那位武神大人的命令,几十年来从不过问江湖事,而他们武家子弟也鲜少能够离开洛阳,闯荡江湖,更别谈与人交手了,平日里最多也就是与同门切磋较量罢了,但因为有个怪物一般的武真一在族中,故而连这种难得的切磋机会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武真一,这个偏偏生在了武家的冷血怪物,光是他的名字就仿佛乌云压顶,让人心情抑郁,根本喘不过气来,武灿亦是因此而有了心魔,武道进境,就此停步,如今总算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畅快出手,不用计较后果地与人厮杀,他自然无比高兴,甚至有一丝感激。
武道,是打出来的,不是修出来的,武人被所修绝学影响,心性大多热血好战,所以憋的越久,就越是难受,如今悍然出手,武灿已是毫无保留,定要以这一招,回馈对手!
反观对面白衣仗剑的裴旻,却要比他镇定太多太多,应当说,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明显的变化,眉眼低垂,仿佛视前方的无穷雷光为无物一般。
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上身前倾,微微屈膝,裴旻索性闭上了眼,不再去看眼前的雷光闪烁,亦不去管吹得衣衫作响的狂风,他一手扶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心神已完全沉浸在了那独属于他一人的无上剑道之中!
此间无我,面前无他,故无敌。
一念至此,心生感应,裴旻扶住剑鞘的左手弹起大拇指,将长剑推出剑鞘寸余,刹那间,一股有形也无形的气场便随之展开,没有什么杀气,亦不是那么的霸道,只是下一刻,即将落在身上的雷霆便渐渐消散,那无穷狂风亦是随之停驻,一切仿佛定格。
武灿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已将自身剑意蓄至巅峰的裴旻便彻底拔出了腰侧的长剑!
一剑横斩!
长剑滑过似是静止的画面,带起一路微小的涟漪,下一瞬,一道长短不过三尺,厚度不过半寸,看似渺小无碍,实则凝练至极,蕴含大威力,仿佛无物不斩的剑光便激射而出!
剑光一路所过,就似一只不可阻拦的大手拂过人间,有形的雷霆,无形的狂风,在碰到剑光的前一刻,便已尽皆消散,剑光还未临身,武灿便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降临,体表那层淡蓝色的雷光护罩亦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划痕。
“撕拉!”
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因为下一瞬,他身上的衣衫便已经寸寸碎裂,这是因为无形的剑气已经突破了他身周的真气护罩,落在身上的体现,之后又是一弹指之间,武灿身上开始出现无数细小的创口,剑气入体,切割万物,而还未等鲜血冒出,便已被凝练的剑气所撕裂,破碎,陨灭。
武灿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道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要将自己一分为二的可怕剑光,全身上下传来的刺痛感却已无法让他保持清醒,他连反抗也忘了,只是愣在原地,喃喃地念个不停。
“这是什么剑?这是什么剑!”
“唰!”
凝练到了极致,就连普通人也可轻易瞧见的剑光掠过了武灿,余力未消,落于其身后的演武场地面,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之后,那道可怕的剑光忽然暴涨三十丈!
这是因为光靠剑意已无法再压制住其中澎湃的力量,在失去了束缚之后,这一道犀利至极的剑光终于可以肆意地在场中肆虐,尘土飞扬之间,原地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并且一直蔓延到场边的恐怖剑痕!
好似大地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一剑斩出之后,裴旻随之抬起头来,眼前却已没了武灿的身影,这既不是因为他已在这一剑之威中彻底湮灭,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更不是因为他有那实力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自己这一剑,而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被台上的武三绝救走,然后直接丢出了场外。
不算违背规矩,毕竟这代表着武灿已经出局,按照此次演武的规则,场中人可对彼此下死手,而“点到为止”的事,就交由台上的一众高手们来做,不然这一场本是为了彰显大洛武力,让各镇武司武侯们学会彼此配合作战的演武,最后就只能变成互相结死仇,毫无意义的厮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