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府沉着了那么多年,来京的目的应不仅止于是因着陆曣,是终要有所动作还是另有目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安腾在京,陆璟颢手脚便能更为放开些。
“我前次倒是偶然间见了一次安世子,瞧着是极为潇洒的一人,还约了我后日一道喝酒。”话题偏离,邵颂又活跃起来。
陆璟郯显然亦是对安腾来京一事极为审慎,安南王府是皇后的娘家,自是坚定站在陆璟颢的身后。
他要留意之人,又多了一个。
楚巽终究有伤在身,四人只叙话片刻,陆璟郯等人便告辞离去。楚巽亲自送他们出府,宁辞戍特意走在最后,与他低声说话。
楚巽有所察觉,配合着放慢脚步。
陆璟郯往后扫了眼,心知他们这是特意避开他,心下讽笑,也不理会,只与邵颂说话。
宁辞戍雌雄难辨的精致面容上此时再没了伪装,轻声道:“三殿下与我说了,你与她的亲事得到了皇上的同意。”
逼得索尔格现身后,惠安帝龙颜大悦,与陆璟颢单独议事时随口便说与了他听,还道楚巽立了功劳往后成亲时要封厚赏。而陆璟颢早便多少有些察觉宁辞戍与楚巽之间的微妙,这才想借此让宁辞戍放弃,别再执着深陷。
楚巽侧眸,这便是他情绪不好的原因?
“我们的约定是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皇觉寺后山树泉旁,他们与她之事上的约定。
他才显露出一点意思,却直接被她拒绝,而后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陆璟郯接触不到她,他又何尝接触的到?可楚巽却反而能与她在这期间熟稔起来,甚至已得到了惠安帝的同意。
前次陆曣的宴席上便察觉他二人间那不同寻常的互动,就如楚巽了解他般,他亦了解楚巽。若楚巽没有把握她会应下,是不会再次征询宫中的意思的。
楚巽默然,宁辞戍亦侧眸,面上惯常带着的令人难辨思绪的绝美笑容已消逝,回视着道:“实则她早已拒绝了我。”
拒绝了他的心意,亦拒绝他对她的好。
楚巽默然片刻,淡声道:“她亦拒绝过我。”何止是拒绝,先前就没给过他笑脸,从回京路上相遇之时起,她便对他没有兴趣,没有好奇。
两个在京中皆是贵女们争相想要嫁的贵公子,到了她那儿,却并不算什么,宁辞戍突地觉得还挺好笑,心中到底因为发觉的这一点轻松了些许,唇边勾起淡淡的笑痕,道:“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这就是她。
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他们可以做到心无波澜。
“是她亲口同意亲事的吗?”如今,他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楚巽想到她如今不定还在气他,只道:“待使臣团离京后,便会找了日子上门提亲。”
但在这之前需得先解了她对他的误会。
“他还未放弃,你得保护好她,这消息也最好别让他知晓,能瞒一时是一时。”
宁辞戍精致下颌朝着前方的某人轻点了点,楚巽不看也能知晓他说的是谁,也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倏而变得冷然,但却郑重地点头应下。
自发生上次陆曣设计推她落入荷花池中任由她泡了那么久的冷水的事后,他便暗自发誓,不再让任何人能欺负伤害到她!
好兄弟的能耐他是知道的,他既有盘算,宁辞戍便放了心,只心下到底有些落寞。
“嫁予你,也不知她的心愿是否能得以实现。”她的许愿香囊他一直珍藏着。如果是他,他愿意也能保证可以做到她所希望的。
而楚巽,只怕有所难度。
楚巽瞬时便反应过来,想起他比自己要先一步取得的她的许愿香囊,明知可能性不大,仍是开口问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果然,宁辞戍并无告知他的意思,只翻身上马,傲然睨了他一眼,留下一句:“你本事大,自问她去。”
而后便随陆璟郯、邵颂策马绝尘而去。
他没那么大度,亦需要时日接受现实。
第88章 处置文姝
奉恩公府里
元蓁因着睡得晚,起身便也晚了些,梳妆好后便去了逸园,此刻正陪着元老夫人说话。
她昨夜那么晚去了和风院,且上晌迟了来给元老夫人请安,自是瞒不过去的,要等元老夫人问来,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是以,你担心地睡不着,才去找你哥哥?”元老夫人皱着眉头反问。
元蓁煞有介事般点头,担忧道:“不去不知道,去了后才惊觉不是没有兆头的,那么晚了,大哥领我去书房说话,那丫鬟竟就在书房里,我吓了一跳,问大哥那丫鬟是不是时常如此,大哥只很无奈地说他也支使不动,屡教不听,书房自来都是选了较为稳重话不多的,她一个大丫鬟,大哥去到哪她跟到哪……”说着又好像自己一人般地絮絮叨叨着,“娘先前说要带我去潭柘寺祈愿,我也给大哥求个平安符带着好了。也不知是我太紧张大哥春闱的结果,还是怎地,求个心安也好。前几日西郊的意外便是,不敢说是我的功劳,但若不是恰好我去拦住了大哥,大哥就要被怂恿着出去了,当真可怕。当然,我也会给祖母、爹和弟弟们求平安的。”
最后又像是突地反应过来道。
西郊学子们的聚会惨祸京中几乎无人不知,还死了一个学子,元老夫人自是也有听说,她也知道当真就是多亏了这个孙女儿的阻拦,嫡长孙子才没有去那次聚会,这才躲过了一劫。
元老夫人思索着,沉吟道:“傻丫头,若是阴气太重,平安符是没有用的。”
元蓁就惊讶地轻“啊”了一声,又有些焦虑道:“祖母,那该如何是好?”
昨夜她在和风院示意葡觅缠住文姝,顺带着还套出了些话,本以为只是二婶安排的人,她找个机会把她调到别处就好了,可葡觅打听得来,文姝竟还是元老夫人院子里一个管事嬷嬷的远房亲戚,当初也就是托了这层关系,才让二婶将人安排在了和风院伺候大哥。
思前想后,这事还得过了元老夫人的眼,是以,她才这般行事。要说这府里,元老夫人除了她爹和二叔,最为在意的便是身为嫡长孙的她的大哥元理韫,于他的事上,定不会疏忽大意。
只元老夫人自也不会光听了元蓁的话就去调动一个伺候了嫡长孙子多年的大丫鬟,她只安抚住了元蓁,便把元蓁打发了去。
走在去正院的回廊上,葡觅好奇问道:“姑娘,就这般便可以了吗?”
这会不会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