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陕会馆独自建在靠近运河的大东门东关老街。
而徽州及湖南、江西、岭南等商帮会馆,扎堆于小东门一带。
陕商、徽商,皆为两淮盐商主力军,并不是汪鹏之前以为的淮商或是浙商。
第505章 被扬州盐商恨之入骨的鲁商
东南繁华扬州起,
水陆物力盛罗绮。
朱橘黄橙香者橡,
蔗仙糖狮如茨比。
一客已开十丈筵,
——客客对列成肆市——
从这些略显夸张的诗句里,应该能感受到扬州的繁华,和盐商的豪奢排场。
大盐商们普遍都是资本“三千万两,每年子息可九百万两”盐商除了赚盐业的钱,还掌握着大笔的金银,高利贷那是正常的商业金融。
“扬州好,侨寓半官场,
购买园亭宾亦主,
经营盐典仕而商,富贵不归乡。”
对比家乡干旱严酷的生活环境,豪富的盐商们,纷纷在扬州城内城外,兴建各式各样的豪宅大院,享尽人世间的繁华。
可惜在另一个时空,建奴南下后,整个城市变成断壁残垣,但是天生的地理优势又让这座城市逐步重建。
相对来说,咱们的鹏大帅,是这座城,以及所有逃脱,被建奴入关屠戳之宿命的城市,最大的恩人。
可惜这一切无人知晓,但看着这摩肩接踵,人潮汹涌的繁华都市,汪鹏还是与有荣焉。
穆诚详细讲解了这座城市,各大盐商的来龙去脉后,汪鹏才真正了解了,为什么这个南方的城市,居然是西北的商人最牛叉。
明朝中前期“开中法”,陕西、山西商帮崛起于泾渭之滨,兴盛于广陵故地,号称全国各大商帮中成名最早、资格最老者。
大约30斤粮食运到边疆可换一份“盐引”300斤盐。只要有路子,这里面的利润吓死人的大。
然而“其兴也勃,其亡也忽”,明中叶以后“折色法”,徽商大举涌至扬州经营盐业,开始面对面的竞争。
在另一段历史上力压西商,形成垄断,以至于后来,一般人提及扬州盐商历史,大都“只知有徽,不知山陕”了,当年秦晋联手大战徽帮的往事,更几近湮没无闻。
两淮八大总盐商中,西商徽商,各占其四。常住扬州的陕西商人不仅经营淮盐,还将业务扩展到典当、布匹、皮货、烟酒等行业。
但既占地利、又得人和的徽商异军突起,咄咄逼人,且因其“左儒右贾”的传统,文化水平普遍较高,动辄喜欢发起诉讼,与山陕商人屡屡发生商业冲突。
然而这一切,随着以站在台前的鲁泽文,鲁家商行为首的鲁商强势崛起后,原本的历史猛地拐了个弯。
现在鲁商是徽商、秦商、晋商三大顶尖盐商共同之敌。
……
低调的鲁泽文鲁庄主,原本只想安安稳稳挣点小钱,因为当年鲁家庄破庄之时,汪鹏对他的勇气和担当都很欣赏,也就选择了他作为黑风寨盐业外销的代理商。
结果又牵连上,捡漏的黄县县令马鼎文,这个家里有矿的隐形豪富,再加上刘振的庇护,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且红旗城不同于普通的商业合作,追求的并不是利润,而是人力资源和外线布局。
这就导致三人合股的鲁家商行,净利润达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暴利。
这利润太大,如果想落袋为安,就必须让出利润扯上虎皮,于是又把孔府和鲁王府拖下了水。
生意就是这样,真金白银如水一般哗哗的流淌,上上下下都得利,连吃到便宜优质盐的人都受益。
唯一受损失的,只有收不到盐税的朝廷,不过他们也熟视无睹,习惯了。
这几年,咱们的鲁泽文鲁大庄主,也是混的风生水起、面面俱到。
孔府的宴席吃过,鲁王府的宴会去过,而且座次安排越来越靠前。
社会地位的提升,让原本对他嗤之以鼻的一些鲁商,都渐渐转变面孔,从合作到渐渐附人骥尾,通过他的牵线搭桥和担保,大量稀缺的辽东货,居然就搞到了。
粮食、棉花、布匹等传统的物资,永远不愁销路,只要有,只要价钱合适,质量不错。无限量的就被收购了。给现钱,从不赊欠。
现在鲁泽文已经是整个鲁商的话事人,鲁商行会也是一片祥和,硬生生把原本仗着资本优势、东林大佬优势的扬州盐商团队挤出山东。
背后都有大佬,谁也奈何不了谁,私下火拼,更是被鲁家商行打的不敢提刀。
拼资本?都不用红旗城出手,鲁王笑了,孔府也笑了,金银,俗物尔,能把他们碾成泥。
随着耽罗岛晒盐场的全面产出,和黑风寨盐场的升级改造,这种从大海里无穷无尽取来的财富,开始被倾销到盐商的传统地盘。
生意就是生意,没有人会拒绝长期供货半价的优惠。扬州盐商在各地的合作者纷纷变卦,改换门庭。
……
年前刘振又升了官,以他豪爽的性格,迅速整合手底下的锦衣卫力量。
毕竟也是本系统“六常委级”人物,加上背后有皇帝和厂公的支持,给不了钱,可以给官职,给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