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让莽古尔泰凑趣的大笑,老八还是不错的,知道我五哥想要啥,得偿所愿就赶紧表态:
“老八你放心吧,有俺在,抚顺一线坚如磐石。”
都得到了彼此所需,两个亲兄弟也是互相拍着彩虹屁,相处甚欢。
……
几天后,驻守锦州城的前锋总兵官祖大寿,向驻扎宁远的蓟辽督师府送来急报,建奴千余骑叩关,已经攻陷城外数堡,虏去兵民数千,这可把袁大都督吓住了,不是说好了议和期间不动刀兵的吗?
黄台吉不守信用,这特么要是议和议黄了,自己这五年平辽,还平个鸡毛掸子啊,袁大都督的平辽,可是和平的平,你看多圣母!
好在来的人不多,不像是彻底撕破脸,袁大都督也是星夜兼程赶往锦州一线,心里念叨着:
“一定是黄台吉约束不力,这些匪帮估计又想来敲一笔粮草渡过春荒了,贪心不足啊!欲壑难填啊!这次看来又要出点血了。
算了反正是朝廷的粮食,花就花一点吧,只要能签了和约,给皇帝一个交代,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以后谁接手谁自己负责吧,跟我可就没关系了。”
袁大都督到了锦州城,还好!建奴也就远远的在锦州城外纵马奔驰,千余骑看衣甲旗号是正黄旗,难道是黄台吉亲自领兵?不能吧!
袁大都督顾不上祖大寿的殷勤伺候,小意奉承。让亲卫把袁大都督的旗号树在城头,果然对方肃然起敬大队人马迅速整队,一骑驶出至城下。
看衣着是建奴文官打扮,这时候可没人敢开城门,祖大寿安排人用吊篮将其拖到城头。
袁大都督一看,哟呵,熟人啊!来人正是黄台吉的心腹汉官范文程。
范文程字宪斗,在黄台吉私人的文馆混口饭吃,被称为书房官、文臣或秀才,没有正式官衔。
范文程少年好学,聪颖敏捷。十八岁时,与兄范文采同为沈阳县学 生员。
身为儒生,但相貌堂堂,体格魁伟,乍一看更像是一员武将。
虽然没有任何正式的官职,但是每次议和,都是他出面交涉,故此和袁大都督也算相熟,毕竟就算议和真成功了,顶多也就仿棒国例,称王而已,也要臣服大明,称一声天朝上国。
第322章 当面笑嘻嘻,背后骂傻比
范文程也是一番行礼如仪,向袁大都督和大明皇帝表示尊敬之后,拿出一封黄台吉的亲笔信递上。
都是文化人,不必当着武人的面口舌相争,没得丢了儒家弟子的身份。
祖大寿也是识趣的安排人在城楼远远的值守,不得有人窥视和干扰,袁大都督身边,也只留下两名绝对心腹,亲卫都司官韩润昌按着刀柄侍立右侧,旗牌官张国柄捧着御赐的尚方宝剑侍立左侧。
韩都司和张国柄都是广东东莞人,袁大都督的老乡,也是心腹爱将,死忠之人,故此很多事情都不瞒着他们。
袁大都督看着这封黄台吉亲笔书信,气的手都直哆嗦,胡须都气的一翘一翘的,当然不是气建奴背信弃义,又来骚扰辽西。
是气毛文龙这个老兵痞,彼其娘之,都断粮了还这么能折腾,什么镰刀铁锤旗,整个鸭绿江沿线,除了你东江镇的人,就只有孤魂野鬼了。
棒国被丁卯之乱吓坏了,远远撤离防线,鸭绿江这一圈早就不管不顾,生怕再招惹了建奴,一口气再打到都城。
袁大都督看着信里描述的宽甸、镇江惨案,心头一阵恼怒,暗暗发狠:“特么的换面旗子就冒充别人了,穿上马甲我也知道是你毛文龙的人,在我面前玩掩耳盗铃的拙劣把戏,我呸!
这个毛大游击队长,太目中无人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提,现在我是你顶头上司,特么的我说话,你敢不听?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嗯?你把我这 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的一方大佬不放在眼里?你心中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圣上?”
袁大都督看完信,一抬头,对范文程说道:“宪斗,此事吾确实不知,稍后吾必亲自督查清楚,如确属东江擅起边衅,本督一定重重惩处。
吾这就修书一封,你带回给你家大汗,和议大事,事关辽东和平稳定,止戈息兵、铸剑为犁,关乎两族百姓今后是否能安宁度日的大局,任何人胆敢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本督师一定严惩不贷!”
范文程这老汉奸心头也是一阵冷笑,还当我是大明生员呢?
三言两语一封信就想打发我回去,大都督?好大的官威,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袁督师容禀,学生来之前,吾主交待过,东江无故攻吾堡寨,杀吾子民,毁吾春苗,是可忍孰不可忍!
尔等欺吾建州无人乎?东江毛贼见吾大军一到,仓皇遁入海岛,你是毛贼上官,不日十万大军即到,屠了尔等锦州城,方解心头之恨!以慰吾数千子民之魂!”
一番狠话说的杀气腾腾,也让袁大都督一阵心惊肉跳。
仿佛为了给使者助威,锦州城下,千余铁骑奔驰而至,齐声呼啸,明盔亮甲,战旗猎猎,锋利的长刀在身前挥舞。
一时铁蹄如雷,尘土飞扬,在高高的城楼上,都能感觉到,一团凌厉的杀气,就像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
站在城墙上持弓端铳的士兵,都是两股战战,面色如土。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袁大都督知道这次不出点血不行了。
“这样,本督调拨些粮草和银两,做为抚恤,你稍待片刻,和钱粮一起回去,务必跟你家大汗表明,吾方和议之诚。毛文龙这厮,本督绝不善罢甘休!”
一番讨价还价后,范文程得到了比计划中多了不少的钱粮,也是施施然的押运着百十大车,堆的高高的粮车回去复命。
锦州城上下都松了口气,文臣武将都是谀声如潮,马屁震天,皆云袁大都督羽扇纶巾,片语退敌,果为国之干城,大明辽东擎天之柱。都是当面笑嘻嘻,背后骂傻比。
袁大都督也是怡然自得,区区钱粮算得什么,大明能挤出来的军粮,有一半在他手上,没有约束,没人监管,大小事宜,袁大都督一言而决。
没人在意城外数十里,十几个堡寨中,被掳去的兵卒,粮草物资及里面的百姓。
更没人可怜锦州城郊外的农田中,以为和平无事,正在辛苦服侍麦苗,衣衫褴褛的屯垦军户们,更可笑的是,这些堡寨的军头一看到虏骑至,立马带着自己的家丁,打马而逃。
而堡寨中的兵丁,以及麦田里的屯垦军户们,只逃走一小部分,几乎都被撵上砍成滚地葫芦,大多数知道跑不掉的,老老实实跪伏在地。
被押到一起搬运物资。而建虏只需十几个骑兵,就能看管住成百上千的辽西军民,被看管的兵卒不但要自己的武器拿在手里,还被勒令把堡寨里的武器装备带上,建奴又一次视辽西兵将如无物,这一趟可收获不少,每人又能分几个包衣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