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阵后的李卫带着战斗工兵们,肃立敬礼,向统帅致敬!
左翼的穆诚带着苏堡团的战士,肃立行持铳礼,向统帅致敬!
孙二海带着炮兵们,肃立敬礼,向统帅致敬!
无数在胸口纹过鹏字护心的战士,只觉得热血上涌,充满了无穷的战意,只要是鹏大帅战刀所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给弟兄们加满光环后,汪鹏回到阵后的指挥帐篷前,把军队指挥权,全权移交给陈昌平,整个的作战流程已经全部沟通完毕,汪鹏要去自己的阵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是最后冲锋时,汪鹏肯定会一起跃马挥刀,驰骋杀场。
他再次骑着马,回到山丘上自己小小的狙击阵地,这里就是他的战场,栓好马,重新铺好毯子,架好枪,把另外九个检查过的弹匣,在手边整齐摆好,一拉枪栓,“咔嚓”一声,推弹上膛,静等杀戮时刻的到来。
……
二贝勒阿敏一早从凤凰城出发,一路上有点心不在焉,又想走快点,打猛点,早点把宽甸收回,又想走慢点,让莽古尔泰这个嚣张的老五先碰个头破血流,把守敌的精锐都吸引过去,自己轻轻松松的收回宽甸六堡。
这帮堂兄弟都特么不是东西,他们的老子也特么不是东西,阿敏的老爹舒尔哈齐当年坚毅顽强、勇猛善战,和野猪皮一起打下的基业,绝对的后金二号大佬。
舒尔哈齐两次带领建州女真朝贡使团前往北京进贡,在大明巍峨辉煌的首都打开眼界,大明的文明社会让他深深着迷。
万历皇帝亲自接见了他,也是恩宠有加。皇帝还授予了他都指挥的高级武职,这都让他对大明充满好感和向往,这正好和仇视大明的野猪皮鲜明的对比。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明廷又起用了已经76岁的前辽东总兵李成梁,希望他能扭转当时那恶劣的局势。
李成梁上任伊始,就采用了原来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
他利用了舒尔哈齐和野猪皮越来越严重的矛盾,大力拉拢他。
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娶了阿敏的妹妹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阿敏的老娘病故,李成梁父子准备了丰厚的祭礼前去治丧,备极隆重。
面对明朝的恩宠,舒尔哈齐更加感激,他决心依靠明朝为后台,争一争建州的最高领袖之位。
而宽甸六堡,本来就是李成梁送给他爹的立足之地。有这块地盘在手,才能后顾无忧的和野猪皮拼下实力,当时他的盟友还有野猪皮的长子诸英,两人加起来的实力比野猪皮本人的势力还大。
这种驱虎吞狼的计谋,连阿敏都一清二楚,但是真的忍不了这种诱惑,每一个具备实力的人,都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野猪皮如此,舒尔哈齐如此、诸英如此、阿敏也是如此。
如果当时成功了,也就没有后来的辽东大劫,大明又多了两个酋长而已。
可惜了,野猪皮威望太高,阿敏他老爹,和他堂哥诸英,都没有得到自己部下坚定的支持,野猪皮挥挥手,原本看似实力相当的势力,顷刻间大半背主而去,把舒尔哈齐和诸英,这两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旗主,直接气的吐血。
最后两人都死的老惨了。
第308章 这帮蠢货,连阵都不会摆
那次血腥的内部清洗,阿敏侥幸没死,部族也被剥夺一半,即使这样,实力依然强劲,宽甸六堡对镶蓝旗至关重要,真到山穷水尽之时,也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以待转机。
一确认宽甸六堡被人夺了,阿敏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绝对要狠狠报复回去。
要把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全部剁成肉酱,才能解心头之恨,整整五个牛录啊,这不是那些炮灰阿哈,死这么多族人可要了亲命了。
去找老八,也就两个目的,一个是汇报实情,争取来点人支援下,一个就是搞点粮食,大军出征耗粮太狠,光是这几千匹马,想指望它上阵,就不能靠喂草,必须要用粮食,一匹马要吃十几个人的量,春荒时的粮食多金贵,还好老八知晓事理,给调拨了不少。
和老五莽古尔泰约好的,初七一起攻打,初六就要出发,在虎耳驿这边歇息一晚,明天直接攻打苏奠堡,阿敏带人从凤凰城出发,到镇江堡有安排好了去辽南的人手,今天直接从镇江堡赶往虎耳驿,另一队从辽阳运了粮食过来,走险山堡前的官道,也是今天在这边汇合。
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多里时,前方的萌古轻骑哨探就开始接敌,确认来的就是那帮打铁锤镰刀旗的贼子,火铳果然犀利,远远的就打死数人,大队骑兵一逼就跑,不追就又回头打铳,甚是讨厌。
好在没有影响大军前行速度,也让阿敏心头遮上了一层阴云,这些贼子这么嚣张?
他把萌古轻骑全部调到前方,自己带着建州重骑在后面压阵,催促阿哈们加快速度,主要是十几辆盾车比较费劲,不带又不行,就指望它挡住铳子,在阿敏历次的作战中,火铳手只要一近身就完蛋。
敌人骑兵不多,也就一两百骑,马也普通,骑术也一般,此战必胜。
离虎耳驿不到十里的时候哨探回报,敌军轻骑已经退走,在虎耳驿有四千多打着镰刀铁锤旗的甲士已经布下阵,另一路大军的哨探也接上头,半个时辰后两军将汇合。
听到敌人全军出动,阿敏不怒反喜,本来建州就善野战不善攻城战,每次都靠阿哈们蚁附攻城,本来还有点头疼,宽甸六堡的地势险要,城堡又很结实,一个堡一个堡去夺,也是要耗费时日。
这下省事了,在这里把敌军全部歼灭,明天就可轻松收复宽甸六堡,跟俺们建州勇士打野战,失心疯了吧,对面的贼首脑袋一定被马蹄子踢过,还踢得不轻。
阿敏再次催促手下人加快速度,时间不长,出了官道就看见了长长的三个横阵,看厚度都也就四五人。
阿敏放声大笑,这帮蠢货,连阵都不会摆,以为横着站显得人多,吓唬你爹呢!
难怪一路不知道伏击,稍微知兵点的,只要在通向虎耳驿的两条官道上,任何一个山道之间设下埋伏,利用地势都能阻挡和杀伤不少人,居然挑了个周边山区三个官道交接,地势最宽敞的虎耳驿和俺镶蓝旗决战。真是愚不可及的蠢货。
阿敏心头一阵无趣,也是愤愤的在心里把宽甸六堡的“甲喇额真”伊尔库勒,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时怎么就瞎了眼,把伊尔库勒调过去守宽甸了呢?是因为他笨吗?居然死在这些蠢货手里,真真是废物啊!
阿敏不慌不忙的在对方阵前,七八百步外按下阵脚,盾车一辆辆的在己方计划大阵前同样横排,看日头快到酉时的时候,武装运粮队也从另一条山路赶来汇合。
阿敏两路大军到齐,有建州重骑一千多,萌古轻骑两千多,另有阿哈仆从兵三千多步卒,一千多的运粮辅兵,整体人数上已经比对面多了近一倍。
阿敏还是打陈继盛的老战法,盾车、大盾手在前,后面是不多的火绳鸟铳手,长枪手是主力,后面是弓手,用的是大明的制式弓,炮就没有了,一是本来就不多,也都安在了像镇江城,凤凰城这样的正经城池上,来回搬也太重,山路又不好走,就没带。
二是每次缴获的铜铁炮,要么被融了打兵器,要么就被老八要了过去,听说要建什么乌真超哈,就是炮手和铳手还不够,这次大出血给老五调了两千多,哼哼,到底是亲兄弟香啊。
看着对面的薄薄的阵型,阿敏直接选择了中央突破,把中间稍厚的这一帮贼子打散,堵上他们的退路,今天这帮吃了豹子胆的蠢货,一个都别想逃。
两千萌古轻骑,分攻两翼,不求破阵,骚扰住即可,五百重骑,分出两百下马持弓,在仆从军后面督战,其余三百甲骑,阿敏亲自带队,压着中间的大阵猛攻,争取一次成功,早点打完好吃晚饭。
双方大阵对上,一静一动,皆是信心满满,士气旺盛,都想着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务必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