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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要知道毕忆潇方才那一番的话,可谓是深得官场之道,说得极是隐晦、点到即止。谁知毕长啸这一开口,立刻便将此事捅破,还说得如此露骨,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当下她转头望向身旁的常大人,只见那常大人的脸色也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郑国公,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毕大将军的往事,眼下倒也不必多提。我们还是说回案情得好。”
毕长啸又长叹了一声,脸色阴郁至极,显是回想起了已故的父亲,却不知他是在追悼亡父的英年早逝,还是在惋惜毕家损失了这么一位功盖寰宇的大将军。过了半响,他才言归正传,继续说道:“正如方才所言,恒王与我本就是故交。就在今年年初,恒王忽然送来信函,说有要事与我商讨,随后便会亲自前来蜀地与我面谈。我在收到信函后,曾先后写了三封回信询问详情,却再没得到恒王的回复,也不知他所谓的‘要事’到底是什么。后来我还派下人去往恒王的驻地当面询问,谁知下人回来复命,却说一直没能见到恒王。”
谢贻香听得心中好笑,暗道:“金陵城里谁人不知恒王的野心?所谓的‘要事’,只怕却是不臣之心,想要到处拉帮结派。似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当然只能面谈,又怎么可能写在信函里,岂不是给人留下了罪证?看来毕家的这位兄长,当真不适合涉足仕途,而且当此局面,居然还敢直言不讳自己和恒王的交情,口口声声说恒王有什么“要事”来找自己商议,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听那常大人抢着说道:“如今天下太平,哪里又会有什么要事?似郑国公和恒王的这般交情,故友重逢,喝酒聊天,这便是要事了。”谢贻香听得更是好笑,这位常大人当真是“恪尽职守”,至始至终都在维护毕家,只可惜毕长啸这位郑国公大人却是不领情,总要生出些事端来。
幸好就在这时,毕府下人已将毕忆潇吩咐的酸梅汤送了上来,在每人面前盛放一碗。只见乌黑色的汤羹里漂浮着几块四四方方的小冰,冒起些许寒气,果然是夏日里解暑的好东西,谢贻香也忍不住舌底生津。谁知她端起碗来一闻,便如同先前在先锋村茶馆里喝茶时一样,心中又莫名其妙地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当即胃口全无,只得又放回到了几案上。
那毕长啸一口气喝尽碗里的酸梅汤,继续说道:“虽然恒王后来再无来信,但三个月前的一天夜晚,也便是剑阁驿站那个驿臣接待恒王过夜的第二天夜里,恒王和他的贴身侍卫却突然来访,连夜敲开了毕府大门。当时乃是由福管家亲自接待,将恒王和他的侍卫请来了眼下这间前厅里,随后便立刻通知于我。不料等我整理好衣冠赶来前厅时,却只看到和恒王同来的那个侍卫,恒王却已不在了。据侍卫所说,恒王因为舟车劳顿,想要早点歇息,已被福管家带去了客房,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唉,当时我还不以为意,谁知就在当夜,便发生了这桩命案;待到我再次见到恒王的时候,他的头颅已然被凶手割去,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
听到这里,谢贻香心中一震,忍不住脱口喝问道:“什么?难道……难道从头到尾,你根本便没见到恒王本人?”
毕长啸愣了半响,点头说道:“不错。”
第450章 镇三军大漠狂风
毕长啸生怕自己这一回答会有歧义,当即又补充了一句:“恒王此次前来,我的确是没机会和他说上话;准确来说,我是没和活着的恒王见过面,但是恒王的那具无头尸体,我却当然见过。”
谢贻香却已没有心思听他这番夹缠不清的解释,所谓“恒王命丧于毕府”,这当中关于恒王身份的真假,本就疑点甚多,而今就连身为毕府主人的毕长啸,居然也没真正见过恒王的面,愈发令此事变得蹊跷。
而毕长啸之所以认定死的一定就是恒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恒王年初寄来的一封信函,说是要亲自前来毕府拜会,和毕长啸商讨什么“要事”,所以毕长啸才会坚信那夜来访的便是恒王,其实他却根本就没亲眼见到。
如此一来,这便和谢贻香之前的猜测完全吻合,如果是恒王的身份有问题,甚至恒王根本不曾前来毕府,那么此案也便不了了之;至于这当中究竟是关公显灵杀人,或者是曹操显灵善人,又有什么关系?
当下谢贻香忍不住开口打断毕长啸的讲述,说道:“兄长,既然你并未见过恒王的面,全程都是由府里的管家接待,那也便是说,唯一能确定恒王身份的,便只有那位‘福管家’了?想必这位福管家一定是认识恒王的,否则仅凭对方报出的身份,在案发之后,他又怎敢肯定对方一定便是恒王?还有兄长方才话语中提到的、和此番恒王同来的侍卫,不知这个侍卫眼下又身在何处?”
听到这一问,毕长啸的脸色霎时一黑,那常大人察言观色,连忙抢先回答道:“谢三小姐,方才我们闲谈时便已聊过,这位福管家名叫毕无福,乃是毕大将军当年的随从。他老人家当年跟随毕大将军驰骋疆场,就连当今皇帝也认识,自然也认识恒王。但是转眼间这已是十多年过去,恒王再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子,他老人家一时记不清楚,认错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适才下人们来禀,说福管家眼下去找毕四小姐了,稍后便会过来,等他来时,谢三小姐再好生询问便是。”
说着,他又望了望身旁的宋参将,继续说道:“至于恒王的这位贴身侍卫,谢三小姐则是问到点子上了。说起来这个侍卫可不是普通人,似乎还有些来头,在军中极有威望。不少人坚信那具无头尸便是恒王的尸体,便是由于这个侍卫的证词,甚至连下官和宋参将之间的分歧,其实也源自于此。宋参将,还是由你来替谢三小姐解释比较妥当。”
那宋参将虽然天性粗鲁,但因为被欧阳茶师徒的言语吓到,一直不敢多嘴。此刻见常大人把话头交给自己,只得向谢贻香说道:“恒王的这位侍卫,乃是军中大名鼎鼎的‘大漠狂风’的萨礼合萨将军,其名字翻译过来,便是‘狂风’的意思。要知道这位萨将军,本是大漠上的仗剑高歌的游侠郎,本领极大,因为被南宫将军的义举所感召,这才投身于军中,担任了校尉一职,在军中威望极高。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调往恒王的亲卫队,成为恒王贴身侍卫,其实也算恒王的副将。若非如此,试问恒王贵为皇子,此番千里迢迢前来蜀地,又怎会只带了他一名侍卫?”
谢贻香却是头一次听说这“大漠狂风”的名头,想来这个萨将军虽然在军中出名,也只是被军中将士熟知,朝野间却是籍籍无名。那常大人补充了一句,说道:“这个侍卫虽然有官凭文书,但莫怪下官多疑,毕竟我们这里也没人见过真正的‘大漠狂风’。”
宋参将当即冷哼一声,说道:“常大人的心眼未免也太多了一些,难道官凭文书还会有假?是不是‘大漠狂风’,我们军中男儿一眼便能分得清楚。而且萨将军身上还带有恒王的身份文书,也亲自检查过那具无头尸,证实那的确是恒王的尸体。”
谢贻香不禁微微一凛,要说此案的关键,其实便是恒王的身份;而恒王身份的关键,照这般看来,其实便是这位萨将军了。难怪这宋参将虽然也心向毕府,却和常大人意见相悖,认定那具无头尸便是恒王,原来却是和恒王同来的那个侍卫,乃是军中有名的“大漠狂风”萨礼合,所以宋参将才会对他的证词深信不疑。当下她连忙禁问道:“不知这位萨将军如今何在?”
宋参将却摇了摇头,回答道:“东南沿海的倭寇近年屡屡来犯,一直是由恒王率军驻守。如今军中少了恒王的坐镇,又传出恒王命丧于蜀地的消息,三军将士哪里还坐得住,相继起了哗变。由于军情紧急,我们例行询问完这位萨将军,又让他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后,朝廷便特事特办,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萨将军破例离开毕府,回到了江浙驻地。”
说到这里,宋参将不禁瞪了常大人一眼,说道:“军中皆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萨将军更是此中的佼佼者,我老宋自然信他得过。若不是常大人始终坚持不能以一具无头尸结案,仅凭萨将军的证词,其实便能坐实了恒王的身份。至于萨将军的证词以及恒王的身份文书,谢三小姐若是要看,我这便叫军士去取。”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禁有些愕然,如此关键的一个侍卫,眼下居然已经离开了毕府,当真是奇怪得紧。假设那个侍卫当真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漠狂风”萨礼合,但他既然是恒王的人,如果此番前来毕府本就是恒王在故布疑阵,那么这位萨将军当然会听恒王的话,配合着演了这样一出戏。只可惜这位萨将军早已离开了一个多月,谢贻香的猜测一时也无从考证了。
不想就在此时,毕长啸再也憋不住了,有些生气地说道:“贻香妹子,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莫非事到如今,你们还是不肯相信遇害的便是恒王?我一早便已说过,恒王和我乃是过命的交情,他在信函中告知要来毕府,那便一定会来。此番我虽然没能见到他,但无论是福管家还是萨将军,都能确认恒王的身份,而今恒王命丧在我府里,我当然要查清此案的真相,这不仅是要替朋友报仇雪恨,更是要证明我毕府上下的清白!”
他越说越是生气,当即又怒喝道:“好!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死者不是恒王,怀疑那具无头尸的身份,那你们便拿出证据来,证明那具无头尸不是恒王!”旁边的毕忆潇见他发火,连忙劝道:“家兄莫急,贻香到底是自己人,我们理应相信于她。且听她把话说完。”
谢贻香听得又气又急,想不到这个毕长啸非但是个草包,而且还是头倔牛。方才自己便已说得清楚,此番前来是要帮毕府化解这场灾祸,将此案了结;至于案情的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谁知这毕长啸当时还答应得喜笑颜开,转眼又来纠缠要替恒王报仇雪恨。试问毕府上下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当然要化大事为小事、变大案为小案,又怎能横生枝节、多惹麻烦?
那常大人和毕长啸相处久了,倒是练就了一副好脾气,连忙好言相劝,说道:“郑国公息怒,谢三小姐的怀疑,其实也正是下官的怀疑。虽然仅凭一具无头尸,的确无法判定死者便是恒王,但同样的道理,也无法判定死者便不是恒王。要知道恒王早在三个月前便已离开驻地,而今唯一的线索,便是这蜀地的毕府,再加上郑国公这三个月来,当着那么多官差的面,坚持说恒王来了毕府,甚至都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所以我们若是不能证明毕府里的死者不是恒王,那么恒王失踪一事,始终还是要落在毕府头上,而府上所有的人,也都脱不了嫌疑。”
他这话表面上是在劝毕长啸,其实却是要说给谢贻香听,告诉她如果想证明死者不是恒王,终究还是要寻到证据。却不料那毕长啸却听得勃然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叫脱不了嫌疑?我和恒王是何等交情,毕家的人连同在座的宾客,又怎会对恒王无礼?你是朝廷派来负责此案的官员,理当查明真相、缉拿凶手、还我清白!眼下你拿不住证据,便说我们脱不了嫌疑,那是你自己的无能!”
听到这话,一时间就连常大人也没了言语。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常大人和谢贻香是一般心思,分明是想帮毕家化解掉这场无妄之灾,谁知这位毕府主人非但不领情,而且还要狗咬吕洞宾,当真令人是哭笑不得。
当下谢贻香正不知应当如何接话,幸好厅外已有下人通报,说道:“福管家和四小姐来了。”
第451章 齐兄妹龙生九子
话音落处,当即便有一老一少走进前厅。那老者是个粗衣男子,约莫五十多岁年纪,却已是须发皆白,在脸上写满了疲惫之色,自然就是毕府的管家毕无福;而在他身旁则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衫,正用双手死死拽住福管家的衣襟,虽然容貌姣好,但神情中却依稀有些呆滞,兀自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想来便是毕无宗膝下最小的一个女儿毕忆湘。
那毕长啸本是满腔怒火,见到这一老一少的出现,当即收敛起来,起身招呼他们到自己身旁陪坐;一旁的毕忆潇则向谢贻香引荐,谢贻香连忙起身行礼,开口招呼两人。那福管家听到谢贻香的来历,似乎有些惊讶,说道:“原来是谢大将军家的三小姐贻香,居然已经这么大了,回想起你上次来府里做客,分明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唉,要不是有二小姐介绍,小人还真不敢相认,看来小人到底是老了……老了!”
然而福管家身旁的毕忆湘却不说话,只是瞪眼望着谢贻香,也看不出她眼神中究竟是喜是怒。谢贻香不禁微感尴尬,幸好毕长啸已及时离席过来,笑道:“贻香妹子莫要见怪,家妹毕竟年幼,一直有些怕生。失礼之处,还请包涵。”说罢,他便亲自领着毕忆湘走上前厅正中的主人席位,让她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要知道这毕长啸前一刻还在厉声斥骂常大人,谁知转眼间见到自己妹妹,便立刻露出了一副笑脸,谢贻香见状,不禁暗叹一声。因为照这毕忆湘的年纪来算,只怕这位毕家四小姐在两三岁的时候,其父毕无宗便已暴毙身故,有道是长兄为父,想来是毕长啸从小带她长大,所以才会如此疼爱自己最小的这个妹妹。
可是眼前的毕忆湘为何却是这般神貌?即便再如何“年幼怕生”,到底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多少也该懂事了,怎么可能连招呼都不会打?只听毕忆潇已笑道:“家兄最是宠爱我们这位四妹,自幼便骄纵惯了,贻香你可别往心里去。不过兄长的话倒也不太对,四妹的年纪可不小了,我们去年甚至还替她订下了亲事,乃是蜀中唐门里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江湖人称‘千毒郎君’的唐晓岳。”
毕长啸听到这话,不禁脸色微变,缓缓说道:“忆湘尚且年幼,这门亲事虽然订下了,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即便要嫁,也要等忆湘满了十八岁再说。”毕忆潇笑道:“我们自然等得,但唐公子却未必等得。再说四妹这个样子,若是有什么疯言疯语传到唐公子耳中,岂不是要节外生枝?三弟,你说是不是?”
身旁的毕长鸣一直正襟危坐,始终不曾说话,听到毕忆潇的询问,当即也只是点了点头,便算是回答了。毕忆潇又说道:“毕家若是能和唐门尽早结成亲家,往后大家便是一家人,这岂不也正随了兄长的心愿?”毕长啸当即眼中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稍后再议。”他这般回答,显是不愿当着厅中众人的面谈论此事。
谢贻香也不知毕忆潇为何会突然提起妹妹的亲事,但听他们兄妹间的对话,看来替毕忆湘订下这门亲事多半是毕忆潇的意思,毕长啸反而有些舍不得自己这个妹妹,可是一想到能蜀中四绝里的“唐门毒”结成亲家,却又令他心动不已。
然而这到底算是毕府家事,谢贻香也不便理会。当下她再去看那毕忆湘的神貌,只见毕忆湘依然瞪着她那双大眼睛,眼神里却是空洞一片、貌若痴呆;似乎她从进到这前厅里开始,便一直这么瞪大双眼,甚至根本没眨过眼睛。再回想起方才毕忆潇话语中所说的“四妹这个样子”,谢贻香忍不住试探着询问道:“兄长,潇姐姐,请恕贻香无礼了,敢问这位忆湘妹妹,可是——”
她故意只将话说了一半,要看毕长啸和毕忆潇兄妹的反应。果然,毕长啸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连忙向谢贻香缓缓摇头;而毕忆潇则是幽幽一叹,朝谢贻香点了点头。
虽然这两兄妹一个摇头、一个点头,谢贻香却已立即释然,原来正如自己的猜想,这位毕家四小姐毕忆湘,分明是个傻子!毕长啸之所以朝自己摇头,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毕家的面子挂不住;而毕忆潇的叹息和点头,则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
谢贻香不禁微感心痛,她幼时前来毕府的记忆,如今早已记不清楚,也就对毕忆潇还留有些印象,至于毕长鸣和毕忆湘两兄妹,却是一无所知了。也不知毕忆湘如今这幅模样,究竟是天生的缺憾还是后天的变故。眼见大厅正中的毕长啸、毕忆潇、毕长鸣和毕忆湘兄妹四人,当真是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她再看厅中其他人的神色,显然也知道毕忆湘的状况,只是因为碍于毕家的面子,所以才闭口不提此事。难怪福管家和毕忆湘还没来的时候,常大人会说无妨,叫大家先行开始,自然是早已知道毕家四小姐是个傻子,有她没她倒也无妨。
那常大人已趁此机会和毕家兄妹寒暄了几句,将刚才的尴尬尽数化解开去。然而谢贻香好不容易才找到此案的一个突破口,又怎能轻易放弃?当下她不改之前的思路,便向福管家询问恒王的身份。那福管家思索了半响,说道:“关于此事,办案的官差也曾盘问过小人多次。要说老主人在世的时候,小人跟在军中伺候,的确曾见过这位恒王,再加少主人自幼和他交好,所以印象颇深。可是当时的恒王分明是个少年将军,倒是和谢三小姐眼下差不多年纪。那一夜恒王连夜来访,小人因为已有十多年不曾见过这位恒王,便如同方才见到谢三小姐一般,到底还是生疏了。但是等到恒王报出名号,小人再联想起过往的印象,顿时便将他认了出来。”
谢贻香见这福管家一把年纪,居然始终以“小人”自称,单凭这一份谦卑,便绝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回答自己的话语中,先后两次拿自己来做比较,显然是在借机试探自己的来意。当下谢贻香也不顾上对方言语里的深意,追问道:“如此说来,福管家当夜其实并没认出恒王,乃是因为对方先行通报了姓名,这才让你回想起了往事,从而确认来访的便是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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