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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经此一役,鲁三通的两名手下当场身亡,海一粟和两名墨家弟子则是身受重伤,剩下的便只有几个轻伤,倒也不打紧。至于那一口从前殿屋顶上垂掉下来的石棺,里面多半便是停放着设计这座汉墓的女巫尸体,然而一来众人吃过这前殿里机关的苦头,怕贸然开棺会触动其它机关;二来此行的目的毕竟还是要找寻鄱阳湖畔的那个神秘家族,以及当中‘长生不死’的秘密,所以依据前殿两旁的壁画来看,和这个女巫却没有什么关系,也犯不着要将她的石棺打开。
待到众人准备妥当,那墨残空忍不住向那口悬挂着的石棺行了个礼,也算是对这个相隔上千的对手致以敬意。众人随后推开正殿后面的两扇石门,只见石门后仍旧是一条同样大小的墓道,相比之前走过的那一段墓道,却显得有些毛糙,分明修建得有些仓促。
待到穿过正殿走出几步,众人便重新点燃了火把,顿时将整个墓道照耀得一片通明。那曲宝书也将自己的照明宝珠收纳进怀中,弯腰将海一粟背负在了肩上;至于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则交给了青竹老人看管。而墨残空闻到墓道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浓,担心后面又会遇到那些无眼小红蛇,当下便墨家的“虫神香”再次点燃,手持香线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折,偶尔遇到几条小红蛇,也因为惧怕墨残空的“虫神香”飞快地逃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众人借助火把的照耀,显然已走到了这条墓道的尽头。但见脚下原本由大青石铺砌的道路,到了此处竟然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地洞,就好比是这条原本水平取向的墓道,到了此处突然被垂直折断,变成了向下延展之势。
墨残空和四名墨家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火把,往那塌陷下去的地洞中映照,却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只闻到一大股潮湿的腥臭味自那地洞中扑面而来。显然这整座汉墓中的弥漫的腥臭之味,都是由眼前这个地洞中所传出。
当即便有鲁三通的手下往那地洞中抛落下一支火把,只见那火光越来越小,到最后终于被黑暗淹没;又过了良久,却仍旧没有听到火把落地的声响,看来这个地洞的深度当真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难不成之后便要沿着这墓道的折断之处往这个地洞里面行进?谢贻香刚生出这个念头,却见众人也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地洞,而是一齐盯向了前方。她连忙借着火光望去,只见就在这个地洞的对面,约莫三丈多远的那一面石壁上,隐隐露出两扇丈许高低的石门来,却并未合拢,在中间露出尺许宽的缝隙;而缝隙里面则是一片黑暗,也看不清石门后的模样。
谢贻香虽然不了解这汉墓中的布局,但眼前的这副形貌,料想那地洞对面石壁上的两扇石门后,多半便是众人嘴里所说的停放墓主棺椁的主室了。谢贻香心中一动,不禁有些骇然,回想起先前在那前殿石室中看到的最后一张壁画,那墓道、地洞和主室,不正是眼前这般景象?
而且在那最后一副壁画上,分明有一个龙头从这地洞里探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可是眼下这个地洞里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大股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哪里有什么龙头?
第309章 水镜宝鉴录
墨残空自然也联想起了前殿中壁画的内容,她当即望向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洞,缓缓说道:“此处便是鄱阳湖畔这一带的风水眼所在,然而眼下这地洞却是有些古怪,大家务必要万分小心。”
鲁三通也深知壁画上这个探出龙头的地洞绝不简单,然而眼见这座汉墓的主室就在眼前,正所谓为山九仞,又岂能功亏一篑?他当即出声安抚众人,说道:“既然已经到了秀姐所定位的风水眼所在,那么对面的两扇石门之后,必定便是这座汉墓的主室了。想来当年下葬之时,此处必定搭建有绳索或者木板之类,好让下葬之人将墓主的棺椁送进主室;待到墓主的尸身安置妥当后,负责下葬之人便将搭建的绳索木板尽数拆去,所以才成了眼下这副模样。至于这个地洞,多半只是设计陵墓的人故弄玄虚,想要凭此天堑,好教墓主免遭盗墓人的打扰,却也是陵墓中常见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当即向墨残空询问道:“秀姐,接下来便要看你墨家的手段了。”
墨残空微微皱眉,显是对这个地洞有些莫名的担忧,过了半响,才淡淡地说道:“既然先生有令,些许小事,倒还难不倒妾身。有劳诸位稍候片刻,我们也来搭建一座绳桥便是。”
要知道伴随着眼前塌陷下去的地洞,整个墓道就仿佛是在这里折断成一个直角的弯,至于对面那两扇石门,仿佛是在墙面上凭空开凿而成,石门前面就连一寸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幸好那两扇石门如今只是虚掩,否则众人还真不知要如何越过眼前这个三丈多宽的地洞,凌空去推开那两扇石门。
原本以曲宝书、青竹老人以及鲁三通等人的功夫,要跃过眼前这个三丈多宽的地洞倒也不是难事,就算是谢贻香将她那“落霞孤鹜”的身法施展到至极,也能借力于两侧的石壁腾挪过去,但鲁三通和墨残空两人的其他手下便未必做得到了。
更何况对面石壁上的两扇石门如今只是微微张开,在中间露出的尺许宽的缝隙,只能勉强容得一人通行,若是要让众人都能顺利进入石门之后,则必须要发力将那石门推开。虽然不知那石门究竟有多沉,若是能凭借一跃之势一举推开,倒也罢了;就怕那两扇石门太过沉重,无法以轻功将它凌空推动,届时那施展轻功之人身在半空,无从借力,那便有些危险了。
所以众人听墨残空说要搭建出一座绳桥,都暗自点了点头,也不敢贸然施展轻功前去冒险。眼看大家没有异议,墨残空便和她那四名墨家弟子低声商议起来,那四名墨家弟子便解下各自背上那个半人高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堆器物摆弄起来。谢贻香眼见他们摆弄的东西中有好几条长绳,还有木制水枪、金铁飞菱和几个瓶瓶罐罐,也不知这些墨家弟子究竟要怎样搭建出一座绳桥。
就在墨残空率领墨家弟子忙碌的同时,其余众人便在这墓道当中稍作歇息。那曲宝书也将背上的海一粟轻轻放下,却见海一粟的气色竟是越来越差,方才还是紫金色的面容,此刻已变得一片死灰,竟是伤势越来越重了。当下曲宝书和青竹老人都先后向海一粟体内度了些真气,虽然效果不大,但海一粟得到两人真气相助,却是终于睁开了眼睛。
谢贻香连忙来到海一粟身前,眼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禁暗自伤心。那海一粟看到谢贻香靠近,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女施主……你来得正好,老道这里……这里有件宝贝要送给你……”谢贻香不禁一愣,连忙说道:“海道长只管好生歇息,有什么事等你养好伤之后再说不迟。”
那海一粟却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往后……往后只怕便没机会了……”说着,他已伸手入怀,慢吞吞地摸出一本残旧的册子来。谢贻香见这本册子极其古旧,淡黄色的封面上以浓墨写着“水镜宝鉴录”五个字,也不知是本什么书;但是看页数却是极薄,估计最多不过十几二十页。
只听海一粟说道:“那日在赤龙镇衙门里……大家都曾指点过女施主几招,老道却是无甚可说,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此刻少不了要做些补偿……”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猛咳了几声,努力将这本册子交到谢贻香手中,才继续说道:“说来这本‘水镜宝鉴录’,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学秘籍,而且甚是难学,非有缘之人不可学会……就连老道自己,也没肯花工夫去学……但是这门功夫配合女施主自创的‘融香决’,或许却能大放异彩……”
旁边的曲宝书看到这本“水镜宝鉴”,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一本所谓的‘水镜宝鉴录’,据传是由昔日卧龙、凤雏两人的师长水镜先生所著,然而却已无法考证,多半是后人托名而为。穷酸倒是听说过这门功夫,乃是要教人如何在短时间内偷学模仿他人的功夫,所以一直被江湖中人所不齿,也没见有谁练成过。何况据说这门功夫本就极难学会,正如牛鼻子所言,非有缘之人不可,所以也算得上是当世的一本独门秘笈了。”
说到这里,曲宝书略一思索,已明白了海一粟的意思,又补充说道:“虽然这门功夫对于寻常习武之人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即便能将别人的功夫偷学成一般模样,到头来也不过是和对方打平手,岂非吃力不讨好?然而对小姑娘你来说,若是能学会这门功夫,便能轻而易举地偷学到别人的功夫,再通过你自创的‘融香决’融合到一起,想来却是精彩得紧。”
谢贻香此刻哪里有心思深究武学之道?当下倒也不好拒绝,只得连声称谢,将那本“水镜宝鉴录”收入怀中。那海一粟吩咐几句,又将自己的那柄银丝拂尘交给曲宝书,连同怀中的几件东西和几张银票,也一并交了他。谢贻香看海一粟这番举动,分明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一时间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而另一边的墨残空此刻已和四名墨家弟子整理出了十条四丈长短的绳索,每一根长绳的两端,都系上了一枚金铁飞菱,显然是要将那金铁飞菱射入对面的石壁中,从而牵引起这些长绳搭建成一座绳桥。
那旺嫂在一旁摸了摸地上的青石,忍不住问道:“秀姐,这墓道可是由青石砌成,极是坚硬。只怕你们这金铁飞菱未必能凭一掷之力插进对面的石壁上。”
墨残空已将那十条长绳整理到了一起,听到旺嫂这一问,嘴里淡淡地回答道:“无妨。”
第310章 化石搭绳桥
只见墨残空取过一个青瓷小碗,又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乌黑色的瓶子,拧开瓶塞往青瓷碗里注入了大半碗黑水,解释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在半个月内挖掘出侧洞,径直通到眼下这座汉墓当中,靠的便是这一门化石绝技。”
说着,墨残空又从一个深褐色的小瓷瓶里倒出七八枚手指头大小的深褐色丹药,一并放进那碗乌黑色的水里。不过片刻功夫,那七八枚丹药便已全部化去,尽数溶解在了水中;而那大半碗黑水,反而变作了清澈透亮之色,乍一看去,便和清水无异。
当下便有两名墨家弟子取来两个木制水枪,伸到青瓷碗中将里面的药水分别吸进水枪的木盒里。随后这两名墨家弟子便将手里的水枪对准地洞对面那三丈开外的石壁,待到瞄得准了,便猛一推进水枪机簧,一道水箭随即射出,正好喷洒到了那两扇石门下方的石壁上。
不过片刻工夫,两个水枪便已射尽,青瓷碗里的药水也已尽数用完,墨残空当即逐一检查那十条系有金铁飞菱的长绳,容不得当中有丝毫差错。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眼见对面石壁上被药水喷洒过的地方已然干涸,墨残空便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双手齐飞,十枚系着金铁飞菱的长绳,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同时飞出,无声无息地钉入了那石门下方的石壁里;而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大青石,此刻竟变得如同豆腐一般柔软,十枚带有长绳的金铁飞菱,居然尽数没入了石壁当中。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再看墨残空射出的十枚金铁飞菱之间,相互之间不多不少、恰好隔着三寸距离,竟比尺规测量的还要精确,从而牵引着十条长绳并排成一条水平直线,整整齐齐横跨在地洞上方,就这般凭空搭建起了一座三尺宽的绳桥,将那汉墓的主室和众人所在的墓道彻底连通。
在场的大半数人顿时齐声喝彩,谢贻香望向墨残空的眼神里也不禁流露出一股钦佩之意。之前她见这位被称作“秀姐”的墨残空举止得体,分明是一副深闺女眷的形象,一直以为她只是精通机关消息之术,却不料武功竟也是这般高绝。难怪方才在前殿石室中,曲宝书也曾将她列为有实力偷袭海一粟之人。
眼下虽不知对面石壁上的青石经过墨家的“化石神技“之后,究竟柔软到了何等程度,但以谢贻香的功夫,切不论自己是否能将那金铁飞菱一举射入石壁,单是像墨残空这般将十根长绳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排直线,谢贻香便决计做不到。
那墨残空听得众人喝彩,脸上却是神色自若,丝毫不见有欣喜之色。她忽然抬眼望向墓道角落处的青竹老人,恭声说道:“妾身久闻青竹老师的大名,乃是当世武功天下第一。眼下这几条长绳只是固定了一半,接下来只怕还要有劳青竹老师出手,以绝世神功助妾身一臂之力。”
那青竹老人这一路上都躲在最后,也不怎么说话,不料此刻墨残空竟会向他出声求助。当下青竹老人脸上不动声色,缓步走上前来,问道:“要我如何?”
只见那四名墨家弟子已将十条长绳拉得笔直,和对面石壁上的金铁飞菱相互对应,将长绳这一头系着的金铁飞菱轻轻按在地上。墨残空便伸出双手,分别按住两枚金铁飞菱的尾部,嘴里笑道:“之前为了加快侧洞的挖掘速度,以致我们身上的化石丹早已被用得差不多了,眼下能省则省,只能凭真本事了。然而以妾身的功力,却是有些吃力。”
伴随着墨残空这一番话说完,她那原本苍白色的脸上,也随之泛起一片红晕;与此同时,只见她双手按住的那两枚金铁飞菱,便已开始缓缓下沉,深深陷入地面,竟是被墨残空以内力尽数按入了地上的青石当中,从而使那绳桥最右边两根长绳的两端都固定了下来。
若要凭内力将这样的两枚金铁飞菱按入地上的青石,以在场众人的功力,只怕有大半人都做不到。眼见墨残空这份功力,当下众人又是一阵喝彩,纷纷夸赞墨残空巾帼不让须眉。
原来这墨残空竟是要让自己发功相助,帮忙固定绳桥,那青竹老人当点了点头,随即又不屑地一笑。眼见那些个墨家弟子已将每根绳索的位置定好,四个人八支手分别拿捏着剩下的八枚金铁飞菱,将菱尖对准地面,青竹老人便漫不经心地弯下腰去,从大袖中伸出一只干枯的手,依次拂过每一枚金铁飞菱的尾部,当中竟没有丝毫的停歇;待到青竹老人重新站直身子,那八枚金铁飞菱居然在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全部没入了地上的青石之中,而且竟比墨残空先前奋力按入的两枚还要深些。
这一手功夫直看得在场众人暗自惊骇,要知道方才墨残空露出的那一手,众人还能喝彩几声,此刻见到青竹老人这惊世骇俗的一拂,众人竟然连喝彩都喝不出来了。且不说将那金铁飞菱按入青石中究竟有多难,试问墨残空涨红了脸拼尽全身功力,这才能勉强做到的事,在青竹老人这里却能仅凭一拂之间,将八枚金铁飞菱尽数按入青石之中,其功力之深厚,岂不是要远远高出墨残空一大截?
那鲁三通却是无暇关注于两人的功力深浅,眼见那绳桥已然搭建完成,自己之前的话虽然说得轻松,但事到临头,自然是万分谨慎。当下他便先让“天通鼻”宋伯在那地洞前仔细嗅查了一番,那宋伯扇动着鼻翼,缓缓说道:“这整座汉墓之中的腥臭味,便是从眼下这个地洞里传出。只怕这个地洞深处,便是群蛇的巢穴所在。你们稍后过桥的时候可要当心些,莫要失足掉了进去。”
然而宋伯的这一番话却分明是废话了,即便这个地洞中不是群蛇的巢穴,一旦失足落下,以这个地洞深不见底的高度计算,必定也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众人当即整备了一番,便有一名墨家弟子自告奋勇,说道:“这座绳桥既然是由墨者搭建,自然应当由墨者先行尝试。”眼见鲁三通和墨残空两人都点了点头,那名墨家弟子便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座由十根长绳并排而成的绳桥。
只见这绳桥倒也搭建得结实,再加上那墨家弟子的武功也有些根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稳稳当当地走完了三丈距离的绳桥,来到那两扇石门之前。当下那墨家弟子便在绳桥上伸手去推那两扇石门,石门却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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