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可收起白玉令牌,与小兄弟送一山相约,七日之后再一同下海,就在聚集点门口见面。
“多少钱?”伙计刘二捧着账本,睁大了眼睛问。
“二十两,你先记一下,我再算一遍……“史小慧俯首桌案,手指如飞的拨着算盘。
“我说掌柜的,要不歇一会,就这么三篇的帐。不用这么着急。“刘二摇摇头道劝道。
“咦怎么又是是十八两了?“史小慧将算盘一推,使劲拍着脑门,几缕青丝贴在额头,倒是别有一番风韵,看的伙计刘二双目发呆。
史小慧今年是三十七八的徐娘,半老不到,北关镇里出了名的铁算盘,不管多难的帐她都能弄得一清如水,今日不知怎么却丢了手艺。二十上下的帐没结算明白,算了三遍,遍遍还都不一样。
这正常?
肯定不正常了。
吴大刀在伙房里头做着饭,掌柜的破天荒的不减肥,晚饭居然杀了一只老母鸡,还说什么,“本姑奶奶要进补,带你们一份!“
平日里连鸡蛋都省着吃的主,今天要杀鸡,这正常?
肯定又是不正常了。
厨子乐不得的改善伙食,正好发挥他的业务特长。
而伙计刘二却知道,掌柜的心情不好的原因,可是他又没办法劝,不是有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么,也许不太恰当,不过大抵形容了女人这种生物的心理状态。
“掌柜的,心乱就别算了,就那么二两银元的账,大可装个死全都回来了。“刘二笑着劝慰。
“别跟我提那个没良心的!就当他死冰海里了!“史小慧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刘二看着史小慧的俏脸,心想,这女人哪里都好,就是命苦太苦,好容易看上了个金牌伙计,却又不告而别了,难怪她会想不开。
“史姐,你说什么呢?谁惹你生气了?“一个温暖磁性的声音飘进来,紧跟着一张挟带着海风的笑脸闪进柜台。
不是那个没良心的又是谁人?
史小慧的脸色很精彩,飞快的收起嗔怒的表情,换成一脸冰山。
“无可奉告!”
史小慧一摔算盘,转身上了楼,进屋子的时候,将门摔得震天作响。
金大可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睛问,“史姐今儿怎么了?”
刘二被震的原地跳了一下,手指楼上讪讪道,“这都一天了,一直这样。“
见金大可似乎茫然,他小声附耳道,“到底咋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啊?还不
是你昨天跟她斗气,说什么去捞鲜,今天又不辞而别,跑出去一天,老哥可跟你说一句,掌柜的带对你可不薄,别的不说,就你那间屋子,客人要是想住一晚上得花一个银币,她二话不说就给了你,你算算店里得少赚多少钱?“
金大可没想到自己的离开会让史姐这么在意,不禁想到那些外人传说的风言风语,难道史姐对自己好真的另有深意?
他赶快摇摇头,虽然史姐是个美女,不过自己可接受不了这种姐弟恋情,总感觉是某种赚人眼球的伦理故事而已。
史姐对自己绝对是姐弟之情,无关儿女私情,金大可确定。
“你今天去哪疯去了?”刘二忍不住打听起来。
“我呀?去海里啦!”金大可回答,“海里可好玩啦,还有好多鱼虾呐!我抓了一只什么黄金蟹,卖了一百金币,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回来几条鱼,虽然小了点,不过感觉味道能不错。”
金大可兴奋的说着,没料到刘二早就已经惊的目瞪口呆,丢魂了一样。
他来到厨房,将几尾鲜鱼交给了厨子,说了声,“刀哥,把这几条鱼做了,我请大家吃鱼!”
吴达大刀正在往鸡汤里头加盐,比啊几着嘴嘟囔,“今天刮得什么风又是鱼又是鸡的,平时要这样多好?”
刘二愣了半天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一蹦三尺高,追着金大可问个不停,“大可大可,你……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找你真去捞鲜啦?”
“是啊。”金大可像是在说意见再平常不过的事。
“还捞着了黄金蟹!”刘二扯着嗓子。
“是啊。”
“还卖了……一百金币?”刘二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伙计都出息成这样了,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怀疑。
但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刘二自认还是了解金大可的为人,并不是个五吹六少哨的人。
如果是吴大刀早上起来跟他说,“哥们昨天去北海冰洋的冰窟窿里捞了点海鲜。”
那刘二肯定骂他一声鬼画符,可是金大可不一样,是个不论闲的淡的,一句闲话也没有的年轻人,总之很优秀。
晚饭的时候,脾气很好的金大可却有点要急眼。砂锅之中,几只死不瞑目的深海鱼睁着对对圆眼,卧在冒着泡的豆腐汤里颤颤巍巍,倒也热气腾腾。
“这么好的鱼,你就给炖豆腐了?“金大可叫道。
“大可你可真是,这种小杂鱼也就只能炖炖豆腐。“刀哥一边盛饭一边说,”我倒是也想做个红烧糖醋啥的。“
“哎呀刀哥,这可是冰海里头捞上来的,你以为是普通的杂鱼?“金大可现在后悔,当时自己没多交代一句。
史小慧冷着脸说,“千滚豆腐万滚鱼,小
鱼炖豆腐没有毛病,再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冰洋里的鱼虾可是没有这么小的,吹牛也不动动脑子!“
千金大可道,“姐史姐,你还不信我么?“
“当然,不信!说不干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就走的人,有什么信誉!“史小慧啐道,”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一点,别天天做梦!“
说完还嫌不够,补了一句,“出去闲逛就闲逛,还什么去捞鲜 ,就没见过哪个捞鲜的回来是你这么活蹦乱跳的!那都得最少在床上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