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说着,将铁块直接丢到了桶里,好像已经厌倦了铁匠的工作一样。
“你就是王铁锤前辈?”马逸尘问。
“是的,像我刚刚打的铁一样,如假包换!”这个废话连篇的劲头令马逸尘忍不住想起热华——那个留着火山爆发发型的男人。
“高粱让我们来找你的。”梅离影说。
“他给我传了信,告诉我你们过来既不是想打造铁锹铁镐,也不是打造某种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铁匠两句话不离老本行,开始往业务上引导,“但是我想说的是,其实高粱也许没跟你们说,我的技术是很高超的。当然,我们可以先聊聊你们的事,然后再研究一下是否需要我再帮点什么别的小忙。”
“前辈,我们其实是来找人的!”马逸尘有些尴尬的插了句话,他担心再呆一会自己会忘记是干什么来的。
“哦!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们完全不必着急,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事,你只要跟我说想找谁,再稍微提供点蛛丝马迹的消息,我喝杯酒的功夫就能告诉你他身在何方,我一点可不吹!”
“那我们可真找对地方了,”马逸尘取出了高粱的黑幕令牌,笑着说,“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这个。”
王铁锤接过令牌看了看,眼珠一转道,“我是小高粱的朋友,高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做的是开门生意,不过这次给你们免单!说罢,你们想找谁!”
梅离影早就等不及了,连忙回答,“无嗔邪君,金奇!”
铁匠笑着点头,说,”这人倒是好找,不过说好,找人免单,打铁可是要另算的。”
“我们不打铁,只找人。”马逸尘担心他有什么误会。
铁匠嘿嘿一笑,“我这开的可是铁匠铺,可能是高粱没跟你说清楚,我每月只开一天张,来的客人必须得订点货,不然我就经营不下去,至于问事,找人之类的算不上主要业务。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哪怕打个铁锹呢,怎么给我开个胡啊!”
梅离影想也不想道,“只要你能告诉我们无嗔邪君在哪,一切都不是问题!”
“妥妥的,你们稍等片刻!”
王铁锤一把将炉子旁边的管子拔
下来,将管口放在面前,飓风喷涌而出,铁匠的脸被吹得抖来抖去,而他却神情肃穆,使劲的张开嘴,竟直接将风管插进了嘴里。
马逸尘吓了一跳,王铁锤这究竟是想做什么,往肚子里边灌风是做哪般,那可是顶天立地的一座大风箱,这样灌了下去岂不是要变成气球了。
梅离影惊讶道,“可别被吹爆炸喽!”
“是啊,消息没找到,咱还得给他收尸。”陈子昂想的更多,讪讪道,“你看我说啥来着,王铁锤就是个鬼吧。哪有活人干这事的?”
梅离影气的使劲瞪了他一眼,陈子昂这才不再说话。
也许奇人异事的手段大抵都很奇怪,暂且耐着性子看下去吧,马逸尘想着。
王铁锤果然是一个诚实的人,说一杯酒的功夫就一杯。
他细细吧嗒吧嗒嘴,像是刚刚吃过了一顿山珍海味,回味道,“这人现在北关镇的酒馆里打工呢,看样子是个小伙计。”
第89章 捞鲜
这几天酒馆的伙计金大可颇为烦恼,身为修罗宗的少宗主,虽然此时为了逃婚离家出了走,可母亲临别的话语如在耳边,“奇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出去闯荡闯荡……”
每每想起母亲的话语金奇就不住脸红,自从那日从修罗城堡跑出来之后,一路向北到了这严寒之地,只想着只要脱离了娶个疯二代的命运,怎么都成啊,自知身份特殊,为了隐藏身份,跑到酒馆里来当了伙计。
这些天除了迎来送往、洒扫打杂、吃饭睡觉之外就是跟一些来往的恶俗之客消磨时光。偶尔遇到不长眼的无理女流氓还要绞尽脑汁——既要保证酒馆的声誉,又要守住自身底线,还要隐藏身份不被暴露。
“兼顾打击臭不要脸的女流氓和保持自身纯洁性的伙计工作还真是不容易啊!“金大可长叹一声,心想关键自己这个邪道少宗主的身份,现在还是潜伏敌后的现状,真牙疼!
“二位慢点!”金大可招呼着。
刚刚送几位步履蹒跚的醉客上了马车,马车上的冰桶里面据说盛着昨日收来的一只“霸王扇”——一种剥了壳能装满满一盘的夸张海鲜,味道自然是好的不用说了,反正北关镇的人也没谁吃过。
一只“霸王扇”上岸价五十金币,据说在都城的鱼虾市场最起码要翻上十倍,别说穷人吃不起,富人好了这口也容易倾家荡产。只有比富人还要富有的自由权贵才能放松的享用。
车夫小心的扬起皮鞭,两匹体格壮硕的骏马翻起四蹄,马车稳稳的驶离酒馆,很快出了北关镇,朝南方而去。
金奇看着马车绝尘而去,转身垂着头回了屋子。
此时没有客人,空空的店铺里,老伙计刘二与吴大刀在桌前聊着天。
桌上摆着伙计们的晚餐,史姐已经吃完了饭,现在大概回房歇着了,这个时候到掌灯之前如果没客人,她就让伙计们看着,自己回屋子里去躺着。
金大可抓起一个玉米面馒头,使劲咬了一口,嚼着。想象着冰桶里的那只霸王扇到底是长成什么模样,一只卖五十金,自己费劲巴力装个死才换二百两的金票——才换四只扇贝吃哦。
“诶,我说大可,你这闷闷不乐的想啥呢?”吴大刀是个心直口快的主,见金奇低头一口接一口的啃馒头,笑着说,“你倒是喝口汤啊,再把你给噎着!”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朝金大可的碗里面盛汤,“我跟你说今天我这紫菜蛋花汤可是油盐皆妙,掌柜的都说好着呢!”
金大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端起碗来大大的喝了一口,啧啧嘴赞道,“味道确实不错。鲜香可口,芡粉勾的也好,绵而不稠。”
吴大刀听了非常高兴,“我就是愿意给有品位的人
做东西吃,吃完了不白痴,能给点有价值的点评,”他瞥了一眼老伙计刘二,似自言自语的说,“有些人啊,给他吃了什么好东西都是白搭!舌头压根就是摆设!”
刘二自然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不悦道,“大可那是吃的时间短!我在这里干了八年了!八年啊,天天喝紫菜蛋花汤!金舌头也麻木了!”
“你别牢骚了,菜谱是掌柜的安排的,你有意见找她提去,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管事的不改善伙食,还一个劲的说要减肥,你说让我怎么办?”吴大刀哼了一声,接着道,“你当我想天天吃玉米面馒头,喝紫菜蛋花汤?若不是我竭力争取,这娘们连鸡蛋都不想放,想让咱们喝紫菜汤哩!”
“唉——!”刘二长叹一声,“要不是我岁数大了,宁愿到冰洋里去捞鲜赚钱,也不在这里当这个没出息的伙计,一天累的要死,吃的没有拉水的。”
“别说那话,离开这酒馆就你这样还能干点啥?”吴大刀牛眼一瞪,“让你一家人喝西北风么?”
不得不说,作为北关镇唯一生意不错的酒馆,两吊铜钱的工钱虽不算多,却也能让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有些着落。
而捞鲜人的工作,不是是个人就能做的,那简直就是在玩命。